长生瞧他那没义气的样儿,恨得牙痒痒,她顺手横起铜钱剑,挡在身前,厉喝道:“你们再接近一步,我就不客气啦!”
妇人闻言,止步扯住两个孩子,满脸痛苦忍耐之色,似是想杀了她,却又害怕她的残暴。
妇人调过头去,拉着孩子,遥遥向着楚君卓跪下,一面膝行而去,一面哭求:“求城主为我相公做主啊!”
“求城主为爹爹做主,哇——”
这一大两小哭得心力交瘁,昏天暗地,哭声之悲坳,直上九天,令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心酸。
“这是怎么回事?”楚君卓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语气淡淡的。
陈管事命护卫将那卷草席抬到席前,林家人簇拥而上,守在草席旁,继续痛哭。
陈管事小跑到楚君卓身边,大致禀告道:“这家人住在城南桂花巷,家里死了人,死者叫林大,是醉香楼的伙计,据他们说,杀人的是长生真人。”
陈管事虽然只是在禀报,但嗓门却不小,离得近的人都听得明白,一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向长生的目光皆有些异样。
长生平白一个大雷砸头上,郁闷又着恼:“胡说!我连林大都不认识,为何杀他?”
那妇人揭开草席,一双怒目直瞪长生,恨声道:“你这心狠手辣的凶手,昨日还在酒楼将我相公打得鼻青脸肿,今日怎有脸说不认识?多少人都瞅见了,难道他们都是瞎子吗?”
经这么一提点,乡民中,有昨日在酒楼撞见这一幕的,连忙附和道:“没错,昨日在酒楼,就是她把那伙计打得满脸是血,难怪我看她怎么那么眼熟。”
听人这么说,人群立刻就炸开了,各自议论纷纷,嘈杂若早市。
长生脑际一炸,猛然想起昨日那个被她揍得鼻血直流的店小二,莫非……
她赶紧向前走了几步,却见草席中一具男尸,死相十分狰狞,生前似是饱受虐打,长生依稀辨出,那张脸,正是那个店小二!
长生不由愣怔,她自知出手很有分寸,绝不会将对方打死,更何况他那些伤,明显不是自己的手笔,怎么这帮人就能一口咬定她是凶手呢?
楚君卓见她发怔,便问道:“看长生真人的表情,似是认识死者。”
“我……”
长生无可辩驳,遂点头:“我的确见过,昨日还与他有过口角,也确实打过他,可他跑出客栈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他的死和我无关啊!”
“怎么无关?你昨日打伤我相公之后不解气,大晚上的又来寻晦气,当着我们的面,生生将他打死了!”
那妇人越说越激动,爬起来又要与长生拼命,陈总管忙叫人拉住,将这一家子都控制在范围内,维持秩序。
那两小孩哭闹着钻进母亲怀抱,哭得上气不接,稚嫩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娘,爹爹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那妇人放开孩子,向楚君卓磕头哭求道:“求城主为我一家讨回公道!”
俩小孩有样学样,也是一般的磕头乞求,场面之凄惨,让长生顿觉自己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