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盛落地不久后,枯荣也落在了城楼顶。
向下望去,高城危耸,千丈悬崖,星辰只在指手之间。
“公子!”
“烬,原谅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出手。”一轮巨大的红月下,崇盛对着枯荣微笑着。
“公子,你不是?”短短的一天里崇盛有太多的令人惊讶的转变,一时间枯荣难以接受。
“不是一个废物?如同传闻?”
“公子你的轻功身法居然远在我之上,我实在看不透。”
“烬,你过谦了。带酒了吗?”崇盛说完在楼顶坐下。
不远处,晴王渠碧波万丈,湖面上渔船之火,星星点点。
枯荣在崇盛身旁坐下,递过一壶烈酒。
崇盛接过酒壶,满饮一口:“小时候原老师告诉我在他的家乡有一句老话:大智若愚,大音希声。”
枯荣没有插话,只是喝酒,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只需要做一个聆听者,该说的崇盛都会告诉他。
“我的母后名为原宝儿,圣朝公卿家的姬。父王、母后的婚姻是一场政治联姻,原本父王希望从这场婚姻中攫取很多的政治资本。为此他秘密处死了大哥的母亲,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以正室的身份迎娶我的母后。”
原来王侯深宫如此黑暗残酷,枯荣听着长叹一声。
“原老师并不是我母亲随嫁而来的堂兄,他本不姓原,他只是我母亲的护卫,来自很遥远的国度,一个我们难以想象的国度。我出生那天,母后难产而死,父王悲痛万分,他的悲痛并不是来自于对我母后的感情,而是因为他还没有从母后身上得到计划中应得的利益。原老师告诉我,母后对父王感情很深,直到死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桩政治交易的牺牲品。她是一个可悲的女人。”
“随着政治交易媒介的逝去,母后的本家逐渐疏远了和父王的往来,这段联姻很快便失去了价值,而我作为已然失败的政治联盟的附属品存活了下来,我的出生破坏了父王的野心,从一开始我就是多余的。”
一口涩酒入喉,崇盛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的父王,离王郑寅,天下第一神将郑勇的第三代继承人,有着恶虎之名。母后闭目后,父王将所有的不甘与悔恨发泄了出来,为了这笔交易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得到的却只有我这样一个无用的子嗣。雷电交加的夜,他挥起长剑,疯狂的乱砍,砍断了西宫大殿的支柱,殿顶塌了下来,襁褓中的我在雨中啼哭。那一夜,很多宫人死在父王的长剑下,但我知道他最想杀死的人是我。”
“婴孩时候着了风,我的身体从小就很虚弱,多病多灾。与健壮武勇、天生神力的大哥郑经相比,我简直有辱郑家的虎名。父王的疼爱从未降临到我身上,哪怕我曾那么的渴望得到他一丝一毫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