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候又是一愣:“什么!?堂堂一个相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给害死了!而且就在寡人的眼皮底下给活活烧死了!这,这都成何体统了啊!?”他猛地扭头,转向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大臣,再次扫视着群臣,点点头:“尔等真行啊!哼,寡人知道,这肯定是你们当中有人专门授意这么干的!目的无非是因寡人重用申不害,变革变法,尔等惧怕新政会断了汝等升官发财财路,所以不少人心里不舒服了,于是狗急跳墙,派谴刺客杀了申不害!好逼使寡人收回成命,废除申不害推行之新政!是不是?啊?尔等怎么都不说话了?啊?”
众大臣做贼心虚,均低头不语。
韩昭侯气急,吼道:“好!尔等都不说话了不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此事确是汝等所为!干的真漂亮啊!真是神鬼不知啊!好哇!尔等干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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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也一块给杀了才好呢!来呀!动手呀!怎么都不动手啊?”
众大臣见韩王动怒了,赶紧全跪在地上请罪:“大王息怒……臣等岂敢对王上不敬,臣等对大王可是一片忠心哪!”
“尔等还好意思说忠心!……”韩昭侯心里明白——大臣们是齐心协力与自己较劲,自己是孤立无助的,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又气又急又恨,无奈地望着脚下这般大臣:“哼——!”一跺脚,扭头甩袖,忿忿地离开了现场……
众大臣缓缓抬起头来,面面相覷,也相继站起身来,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一名胆小的大臣小声问身旁年老大臣:“大王会不会紧抓这件事不放呢?要是那样的话,我等岂不就有大麻烦了吗?”
年老大臣一摆手:"没事!大王肯定不会再深究此事了,就是真追究起来,那也是徒劳无功白费心机的。依老夫我看了,这件事很快就会不了了之的。”
满脸横肉的贵族从鼻子里哼道:“大王不是傻子,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区区死人,跟这么多的文武百官较劲的!”
獐头鼠目的贵族:“正所谓法不治众,这件事在座的皆有份,而且是各位都极表赞同的,可以说这公道在我等这厢,大王他又能把我等如之奈何呀?”
瘦脸爆牙贵族:“可不是嘛,如今这申不害一死,这天下不又成了咱们的天下了吗?”
众人都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六
韩王帐幕内。
余怒未息的韩昭候气吁吁地坐在榻上,气愤难抑:“这帮朝臣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寡人眼皮底下把寡人的股肱重臣给暗杀了!这还了得!照此下去,不知哪一天就会连寡人都给杀啊!”说到这时,他的语音变得有些发颤。
韩昭侯忽然意识到——自己贵为九五至尊,绝不能在内侍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怯懦,他又故做气愤地在御案上重重一拍:“哼!真是奴大欺主!一群刁蛮的狗奴才!”
内侍压低声音规劝道:“大王息怒!王上慎言哪……”
韩昭侯眼一瞪眼,故意耍威风:“怎么?他们干都干得,寡人说还说不得!真是岂有此理!到底谁该怕谁啊?”
内侍赔着小心:“大王息怒!大王,依小臣看来,事已至此,您就是发再大的火也无济于事啊!再说,申相国人已经死了,您犯得着为一个死人,跟满朝文武大臣们较劲吗?”
韩昭侯瞟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寡人就这样算了?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这还像话吗?”
内侍叹了一口气:“大王,俗话说的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如今之形势小臣就是不说大王也明白,众大臣均憎恶申不害所立新法,不欲使大王重用其治国之道啊!今杀申不害,也正是其缘故啊。小臣斗胆进言,大王何不改弦易张,不用申不害之法,另行他法治国,如此君臣上下一心,同心同德,则社稷幸甚,大王幸甚!望大王熟之……”
韩昭侯一呆:“废除申不害之法!这……这不是……等于寡人向大臣们示弱吗?如此行事,寡人何以向死去的申相国做交代?传扬出去,这天下世人又会如何看待寡人?”
内侍:“大王,此一时彼一时啊!岂不闻‘两害相权取其轻’吗?这申不害与大王江山社稷相比而言,孰轻孰重?大王自会权衡,当有明断啊!大王……”
韩昭呆立半晌,长叹一声,泪如雨下:“咳!寡人身不逢辰,偏遭乱世,大臣专权,寡人束手!哀哉申卿,天夺孤爱,寡人痛惜!如失臂膀…今为势所迫,不得已废卿法度,望卿在九泉之下体谅寡人苦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