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堃勉强支撑着身体,道:“他果然如仲瑗所料,率先出征了。只是我们现在只有六千骑,与原先设想的兵力差了一半,只怕被他们抢先了。”
桥瑁提议道:“我们不如与臧旻合并一处,这样更为稳妥些。”
应劭点头道:“元伟的注意不错。到时功成,玄黄作为这次征讨鲜卑的主将,也可抢夺臧旻的功劳;若有不测,也可让臧旻背锅,谁叫他不听调遣的。”
桥瑁又道:“臧旻必出云中,我们明日出发北上,或许就能碰到。”
应劭道:“若是臧旻急行军的话,恐怕会与我们相岔。还是现在就由我带着五百骑,去到通往弹汉山的必经之路上,蹲守臧旻,来得稳妥。”
钱堃浑浑噩噩地听着二人的商议。突然,又是一阵晕眩,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下去。
幸好朱儁在他身后,连忙扶住。
当朱儁碰触到钱堃的脸颊时,不由大惊道:“好烫!”
桥瑁略懂医术,一探钱堃额头,焦急道:“玄黄这是连日操劳受了风寒,必须马上进城,找大夫医治!”
朱儁闻言,立马背起钱堃,往城内而去。
应劭正欲跟去,却被桥瑁拉住道:“仲瑗,此地有我,你还是快去拦截臧旻。待玄黄好转,我们再赶上来!”
应劭回头一想,觉得有理,便向桥瑁告辞。
初二。
应劭率领五百骑,在一名中年鲜卑俘虏的带路下,一路往东北疾行,却都未发现臧旻大军的踪迹。
此时,天色渐暗,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应劭不敢冒进,决定先寻找地方扎营,便让懂得鲜卑语的军士,问鲜卑俘虏道:“此地何处可躲风雪?”
鲜卑人思虑了一会,才回道:“前方一里左右,有一处背风的山谷,正好适合扎营。”
“很好,快带路。”
走至天黑时,五百余骑终于赶到山谷中,果然风雪小了许多。
“全军扎营休息!”
“全军扎营休息……”
应劭的命令在山谷中回荡,一团小雪球落在他肩上,他却并未在意地掸了掸,便去忙活了。
片刻,静寂的山谷变得格外嘈杂起来。
正当众人忙碌无暇顾及鲜卑俘虏时,他突然大呼大叫起来,尖锐的叫喊声不断在峡谷中回荡。
看守的士兵连忙赶来,拔刀威胁道:“该死的东西,快闭嘴,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然而,原本听话的鲜卑俘虏,此刻面对刀锋,不知哪来的勇气?只见他猛然撞开刀锋,拼命地咆哮起来,比原先的声音更加尖锐刺耳。
“找死!”看守士兵暴怒,猛力用刀柄砸晕了他,但已经无法阻止咆哮声在山谷中回荡。
当回音渐息,忙碌的众人却听到山上传来“咔咔”声。
有人听到“咔咔”声,顿时反应过来,急呼:“不好!是雪崩!”
“雪崩?”从未到过北疆的应劭,一脸疑惑,警惕地望向四周,以为是猛兽来了。
已经成为骑兵的吕布,牵过来马来,疾呼道:“快上马,逃!”
应劭虽然见到众人恐惧的样子,但他还是不明白,问道:“为什么逃?什么是雪崩?”
“快上马,来不及啦!”吕布焦急道。
当朱儁带着疑惑上马时,“咔咔”声已经变成了“隆隆”声,而且越来越响。
“快跑!”
众人再也不顾军纪,纷纷扬鞭策马,朝谷外逃去。
但为时已晚,雪崩似潮水般,越来越近,越近越急,越急越响,当震耳欲聋时,白色雪瀑已经将五百骑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