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王鉴,陈丽娘气得捶胸顿足,朝薛兆乾怒吼道:“兆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个时候若是你一刀杀了王鉴,灭了他王家所有人,做到斩草除根,就不会有今日的祸端了!你这是放虎归山啊,搞得王鉴现在趁机出来咬人。此去朵甘思还那么远,一路上要躲开赵教和王鉴联手围攻,谈何容易?王鉴的兵马就在前面不远处,就快要到了!”
“母亲大人,孩儿知错,孩儿……”薛兆乾说不下去了,他知道再怎么说也扭转不了现在的局面。若是上苍再给他一次机会选择,他还是无法举起代月刀,狠下心来砍杀辛夷不惜用生命去保护的王鉴。毕竟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辛夷。
薛兆乾答应过辛夷,他会放过王鉴。可到了今日这番情形,薛兆乾知道王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情况紧急,时间紧迫,陈岩明白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逃命,他主动谏言:“薛土司大人,太夫人,现在不应评判是非过错,我们须得赶快掉转马头,换个方向从石头坝里碓窝梁的山路绕道往朵甘思走。虽然要多绕一段路,但为了安全着想,我们不能再沿涪江走了,否则马上就要遇上王鉴的兵马了!”
薛兆乾和陈丽娘接受了陈岩的建议,调转马头,朝着石头坝那片开满辛夷花的碓窝梁,驾马狂奔而去。
王鉴带着大队土兵,浩浩荡荡地从蟠龙坝绕过沙曲子,来到石头坝。
徐公突然抬起手来,示意众人停下。
“怎么了,徐公有什么发现吗?”王鉴知道徐公叫大家停下来肯定有原因。
徐公从马背上跳下,走到队伍最前面,指着地上一排排马蹄印,对王鉴说:“王土司大人,您请看这里。这些马蹄印的方向是从江油关方向来的,马蹄铁的规制也是标准规制,但马蹄印到这里就断了,十分凌乱。这些都说明马蹄印是薛兆乾的人马留下的,他们想逃脱赵教大军的追捕,必定是沿江而上逃跑,但走到石头坝时,可能听到我们也在追捕他的风声,于是他调转马头,朝其他方向去了。王土司大人,您看,马蹄印又朝着石头坝里碓窝梁的方向去了!”
王鉴望了望远处的碓窝梁,愁眉紧锁:“这恶贼薛兆乾要是真进了山里,可不好找啊!”
徐公吩咐一个土兵把驮在马背上的木头笼子打开,从里面钻出一只活蹦乱跳的黑狗,垂耳小头,细腰大鼻腔,身形较细瘦,细长腿,细尾巴。
王鉴感到又惊又喜:“徐公,这是?”
徐公微微一笑:“让王土司大人您见笑了。此狗唤作小黑,是属下的看门犬。此犬生性灵敏,本是一只撵山狗,在山里能嗅到薛兆乾等人的气味,用它来追寻薛兆乾等人的踪迹再合适不过了。”
“还是徐公有先见之明!那就让小黑大显身手吧。”王鉴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