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亮祖并不知晓,打江山与治江山有着根本不同。打江山只要不犯本质性罪过,多会轻饶,正当用人之际,自会网开一面,虽有军纪约法,但讲人情及犯罪者是否可用。但治江山则大不同了,皇上为了巩固皇权,以便将江山传至千秋万代,就会不念及功劳人情,只要有损皇权,与帝国不利,便有可能大开杀戳。朱亮祖一介武夫,那里洞悉个中玄处,但他虽不懂,却不愚笨,从皇上此次对他的态度中感到了危机。
正当朱亮祖苦思对策时,侍从来报,大公子朱钧的棺樽己运回,放置灵堂中了。朱亮祖便下令属下官吏及乡坤等前来吊念。
儿子朱俊说:"父亲,钧哥是为了夺玉玺而死的,这亊本来机密,如此大办,若有人问起,如何应对?且皇上正对父亲有所不满,一旦传至京城,恐不好应对,不如按一般礼仪办了稳妥。"
"不行,钧儿生前随为父征战,鄱阳湖一战要不是他死战,我也救不了皇上。如今英年早逝,是为了我们,也为了皇上,不大办如何让为父安心?又如何彰显将军府威仪?哦,钧儿不是你亲哥,你不伤心?"
"父亲误会了,钧哥虽不是嫡亲,却情同手足,他不辜遇难,孩儿怎不心痛。只是眼下情势微妙。太过张扬怕横生枝节。"
"不要说了,为父征战数十载怕过谁来。钧儿死得既惨又怨,他的丧事理当隆重,岂能草草了事?"
朱俊见劝不动父亲,只好作罢。
将军府治下各地军政官吏都携重礼前来吊念。朱亮袓借此大办丧事,一是感怀朱钧早夭,二来大肆殓财。但,果如朱俊所料,官员们对朱钧的死不解,私底下议论。朱亮祖充耳不闻,都是他的手下,谅也不敢造次。但在宴席上,几个重要官吏表示疑虑。现己天下太平,没有战亊发生,作为将军府公子,又掌管要务,怎地就战死了呢?
朱亮祖听了很是不爽,可又不好发作,说:"钧儿一直随我征战,屡建功劳,这次是在清剿前朝余孽时不辜以身犯险,不慎死于屑小之手,痛哉,悲哉!"
"敢问大将军,前朝残余早己被徐达和蓝玉二将军荡灭,既使有漏网之鱼也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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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足道哉,怎么为需小将军亲自出马呢?"番禺知县道同起身拱手相问。
朱亮祖听出了道同话中之意,不由怒起,猛拍一下桌子说:"本地原是前朝最后盘居之地,虽大部消灭了,难道就没有小般流窜出去?你一个小小知县懂什么!"
朱亮袓震怒,众官吓得瞠目结舌,作声不得。道同也只好幸幸然坐下,不便再说什么。
丧事完毕,朱亮祖收到巨额吊礼,心中略感欣慰。接下来他仍须完成皇上密令,但他一时想不出有效的办法对付纪宇清,夺取玉玺。他能指挥大军团作战。却对一个袁家堡却无取胜把握,因为最终的目的不是袁家堡,而是玉玺。因受了不许惊动地方官府的限令,使得有了制约,不能肆意妄为,大动干戈,捉拿纪宇清,取得玉玺。可小打巧袭却屡遭失败,还折损了精英属下和义子。而朱元璋又催得紧,这简实是在催命。
儿子朱俊见父亲愁眉不展建议说:"我们派住各地的人所做之事己引起皇上怀疑,若真要追查,难免露出马脚,不如撤回来,他们都是单打独斗的好手,况他们己无绩效。派他们去抓纪宇清,应是对症下药。"
朱亮袓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他拍了一下朱俊的肩膀说:"我儿大有长进,不比朱钧差了。好吧,这事就交你去办。不过要吸取前几次教训,想好最有效办法才行。"
"父亲不必担心,这些人啥样对手没打过?拿下纪宇清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