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有用的人才,任自强就抱着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再说,以利诱人就是他百试百灵的灵丹妙药。
他始终认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甘于奉献的人也需要养家糊口不是。
他俩是保定府第二师范学院应届毕业生,曾亚军是保定府下属高碑店人,教语文,阎霞是‘药都’安国人,教数学。
两人之所以来此教授小叫花子知识,走得相当于后世在校大学生勤工俭学的路子。
曾亚军不愧是教国学的,很是健谈,他对任自强是叫花子总团头的身份也有所了解,一上来就盛赞其颇有‘武训遗风’。
要说‘武穆遗风’任自强还有所明白,岳飞岳武穆嘛,其‘精忠报国’乃是国人耳熟能详的。但别怪他孤陋寡闻,‘武训遗风’是什么东东?他还真不知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自是虚心请教。
在曾亚军一番解释下,任自强才明白,‘武训’为何许人也,为何这么出名。
原来武训的伟大在于他作为清末的一个叫花子,行乞三十八年,将所有乞讨所得都用来建设和兴办三处义学,免费教育了无数贫苦家庭的孩子。是一位可敬的先人,是我国近代民办教育的先驱者。
武训是叫花子,任自强同样也是,而他请人免费教授小叫花子知识的心血来潮之举,粗看倒是和‘武训遗风’相得益彰。
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办教育的出发点和武训是有出入的,当不起‘武训遗风’的名号。
而且曾亚军和阎霞不无蛊惑道:“总团头如此高义,实乃保定府一大亮点,如果能在报纸上广为告知,想必能争取更多国人效仿或支持兴办教育?”
其言下之意分明说一个叫花子尚且如此,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无地自容?说白了,不管他们出于何意,玩的不过是道德绑架那一套。
“打住打住!我不喜欢出名,此事不要再提。”不管他们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任自强一口否决,而且不乏告诫:
“这事你俩知道就好,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保密,我不希望以后在外面听到有关我办教育的只言片语。否则,咱们连朋友没得做!”
曾亚军阎霞没料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但看任自强确实不像在开玩笑,心里虽有不解,也只有点头答应:“总团头请放心,我们不会向外面乱说的。”
等送走两位老师,任自强手一挥:“大丫二丫,走,咱们上街。”
“强哥,让姐姐(二丫)去吧?”不曾想两姐妹竟然为了谁留下看钱而推让起来。
“嗨,那点钱你们就别在意了,以后都交给瘸子大哥管。等咱们买完衣服我领你俩咱们的新家,让你们好好看看强哥我有多少钱?”
任自强不由分说拉着两姐妹出了门,和宋瘸子交代一声晚上不回来了,拦了两辆黄包车直奔西大街而去。
西大街对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他带着两姐妹先在酒楼吃了一顿大餐,然后顶着烈日一头扎进上次来过的商铺一顿狂买。
大丫二丫作为叫花子,何曾来过如此高档的商铺,看得眼花缭乱不说,一时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更别说去挑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