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烧火的婆子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纹理纵横的脸上艰涩一笑:“大人这是给我们的奴婢们说笑话呢!”
揉面做油条馓子的厨子本来是个奴才,因为厨艺好喜欢才脱离奴籍,忐忑不安应声:“酒楼里都是有身份的厨子吧?”
以为厨子在酒楼的都是破落的世家子,客居者如白二爷那样的等位。
白泓含笑:“是才就要用,没有贵贱区分。”
他昨日到乐署就是想喝茶没有喝成,想喝做的纯粹的干净,他一直认为他娘石令婉能主理一个酒楼,那手艺是馔香阁的三个等级高。
一会儿,白二浑身是汗走过来问:“大人每日都起这么早哇?”
“为了等你白二叔呗!”白泓看着他,这老汉肌理隐约露在敞开的棉布褂子中。
“大人有事儿就吩咐!”
白二是个精力旺盛的中年老汉,就坐在外院水榭的石凳上,白泓也坐在他对面,他用白二可以抵用乐署那些文弱书生好几个。
白二如今浑身是胆,走路格外有风,只要是他能办的事儿很多,他昨天到那夏国人来之前就把纸卷的消息装竹筒插到室内,然后转到茅厕里躲着等人进来他就离开。
“白二叔帮我单独带个口信给都尉裴大人,还是要隐秘,带上我娘的卤水鸭子一份到手礼。”
“哦!那,要说什么吗?”白二心想,她留在白家无非两个目的,一大一小。小的目的就是吃。他忽然一敲他脑门:“就是昨日导致谢淑媛腹泻的那事儿,我这才想到。”
白泓含笑:“对,正是此事。请他到咱们家来一叙,你采买好酒,再请上我阿舅。”
京城的都尉裴大人裴世恒,都尉署很少和礼乐行的人紧密往来,原因就是,武将不屑文弱中还要偏向文弱的礼乐者们。
可这裴氏也算是百年望族,文韬武略,两个领域都有人才辈出。
做题这事儿,那通传小厮索容道,又是假借名义送点心,明目张胆。
这胆子对付他一个新任大乐令,不能明者公开处理,只好从都尉大人这里请教如何搜证,他本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儿只管奏琴。
如此这般吩咐了白二,他就正式心情复杂用朝食。
白泓赶着辰时正,不早不晚走进去太乐署,来驾车接他的人还是索容道,他今日要跳下车的动作显得慢腾腾的。
白泓心里不悦,敛着口气不和这样的人对着来,下了马车也已经故意不扶他了,当然,他这个大乐令还很年轻呢。
腿脚俐落自己能下车,到了乐署大门口,宁潜就背负双手,等在外院里。
看到白泓转身一作揖:“白大人早!”那眸光是多么地不屑又不甘愿。
这索容道瞥一眼见此情景偷着捂嘴笑,急匆匆进去内大间了,白泓假装是他视而不见,俯视宁潜:“怎么,家里的事儿处理好了吗?一早就等在这里,还需要告假就给我说。”
白泓个子高,俯视宁潜就是自然地俯视。宁潜也是不得不仰望他鼻翼:“令妹杀人了!是引诱对方,那个郡官是我一位同窗的门生,听说白容把人家女儿才三岁的孩子,按住脖子就压到水里。”
白泓也还是俯视:“嗯,我也知道,你女儿如今就住在原先梅君姐姐的住处,我说你一个男人,你的心是肉做的吗?”
说到梅君,宁潜就无言以对了。
他利用她,也当她是工具人,可人家既然把孩子都给他生了,那就是一家人了。
如今我们她女儿需要安慰,避开流言蜚语又要养伤,那就住在那里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