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今日成德,人人奋勇争先,保卫家完,保卫亲人,出城,作战!”
所有的府兵一声呐喊,紧跟着曹信杀出了城去.
出城的曹信并没有冲向敌人中军方向,而是径自杀向了左翼,他在城上看得很清楚,左翼的敌人是最有可能被击败的,三路兵马鏖战,只要任何一个战场被击败,必然会引发连锁效应.
肥胖的王温舒如同一座肉山一般,驱赶着两头大黄牛向着眼前厚实的敌军冲去.
他艰难地俯身,从车上提起了一桶油脂,哗啦一声泼在了两头大黄牛的屁股之上,紧紧地奔跑在牛车边上的一名家将,从腰里摸出一个火折子,一晃点燃了,逐一将两头黄牛的屁股点燃.
初时还没有感到多少疼痛的两头大黄牛,只不过在奔跑了数步之后,便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长嗥声中,猛然发向,向着前方冲锋而去.
无数羽箭射来,两头牛身上瞬间便中了无数箭,但厚实的牛皮对于箭支的防御力却是相当强大,疼痛入骨的两头大黄头彻底疯狂了,两眼血红,低头向前狂奔.
盾牌被挑飞,士兵先是被牛角上的尖刀给洞穿,挑在牛角之上还被牛顶着向后不断地撞击着身后的士兵.
王温舒两手举着斩马刀,左劈右砍,每劈下一刀,便怒吼一声:”还我儿子的命来.”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敌人戳他一枪,他砍对手一刀,敌人砍他一刀,他还是砍对手一刀.
斩马刀折断了,又从车厢上拔出预先插在那里的两柄横刀.
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大概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疯子了.
王温舒现在就完全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大黄牛终于轰然倒下,王温舒挪动着肥大的身躯,艰难前行.仍然一如既往的贯彻着他的打法.
你给我一下,我也给你一下.
身上的铁甲早就不存了,浑身就如同一个血葫芦一般,血呼呼的往下流,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只要是个明白人,便知道这家伙的血绝对没有少流,他的身上一道道伤口狰狞的翻卷开来,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但王温舒却如同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一样.仍然是砍下刀,吼一声还我儿子的命来.
他面前的振武军终于恐惧了.
这个红彤彤的家伙举刀向前再次迈步的时候,直面他的人,竟然转头就跑.
王温舒连迈数步,眼前却再也找不到别人,他似乎有些站不住了,双刀拄地,身上的血唰唰地往下流着,摇晃了几下,终于轰然倒了下去.
王温舒刚刚倒了下去,在他的后面,又一个疯子杀过来了.
那是苏宁.
王沣的振武军中军被这两个疯子一冲,终于撑不住了.因为这两个家伙杀得太深了,而成德甲士敏锐地抓到了这个机会,从这个缺口里大举杀入.
阵脚松动的振武府兵,再也挡不住成德甲士的进攻
比起中军虽然呈现出了失败的征兆,振武的左翼溃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