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节帅帐下第一幕僚,节帅起兵反唐,也是我一力支持,一手策划的,很可惜啊,我错误地估计了成德的实力,导致了一步错,步步错。”费仲一边流着鼻血,一边喝着酒,“到了现在,不得不壮士断腕,放弃近半领土,退入到更加苦寒的地方去挣扎求生存。这样大的失败,自然是需要有人为其负责的。否则,节帅拿什么来以正军威,拿什么来凝聚军心呢?没有比我更好的人选了。”
“为了张仲武,你竟然让费氏跟着陪葬?你可知道,如果这一切罪责都落在你的头上的话,你们费氏只怕在卢龙就再也没有存身之地了!”
“无妨!”费仲道:“大帅如果以后能东山再起,重振河山,我们费氏自然便是第一功臣,那么眼下的付出,也都是值得的。即便是现在,费氏的那些后辈精英们受一些磨难也是应该的,费氏家族老一辈儿的,除了少数几个撤走之外,剩下的都战死在蓟城了,有这些人垫底,小一辈的也就是受一些挫折吧!这对于他们的成长,会更加的有利,玉不琢不成器,这些年,他们太养尊处优了。”
“明白了!”石壮点了点头,纵然是敌人,但费仲这样的敌人,还是让他讨厌不起来的,反而能让人打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尊敬之意,同样的,战胜这样的敌人,也让他内心更有成就感。
“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管城早在数天前便已经被我们攻下,驻守管城的一万五千卢龙兵全军覆灭,除了被俘的三千余人外,其他尽皆战死。冯伦也战死了。所以,朱汉成跑不掉的,现在他已经陷入到了我们的四面包围之中。”
“本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逃脱了是他们的运,逃不脱是他们的命。”费仲又喝了一口酒,此时他的状况,已经异常诡异了,七窍之中都已经开始向外渗血,这让外面陆续进来的武威士兵们惊愕之余又有些震怖。
“你死之后,我会好好地安葬你的。”石壮站了起来:“你们费氏在蓟城不是由祖坟吗?我会把你安葬在哪里,当然,我也会吩咐下去好好保护的。”
说完这句话,石壮站起来向外走去,在他身后,费仲却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向着石壮的背影,抱拳过头顶,深揖而下。
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石壮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却是没有回头,径直出门而去。
蓟城告破,宣告了幽州的彻底陷落。
二月初,自蓟城率主力往管城突围的朱汉成部,被王思礼,石壮,曹信等部四面包围,朱汉成无路可走,军粮告尽,全军溃散,只能向曹信投降。
超过两万溃军被俘。
二月底,石壮率部与张嘉会合,进逼妫州,妫州投降。
三月初,檀州向武威投降。
至此,卢龙辖下,妫州,檀州,幽州,莫州,再加上之前的瀛州,尽数落于武威之手,卢龙精华之地,人丁汇聚之所,就此被武威全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