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一点?”
“太傅施行的这些策略,让武威实力蒸蒸而上,正走在不断胜利的道路之上,这就够了。”裴矩含笑道:“没有谁能指责一个胜利者。既然太傅在不断地胜利,那么就说明太傅是正确的。”
一口饮尽杯中酒,李泽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内心亦是恐惧的,我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王莽。裴刺史,我正在摧毁一个阶级,在我的治下,豪强几无立足之地,所谓的名门世家战战兢兢,你要说他们心甘情愿,那我是不相信的。可这个世道,这些人偏生是掌握着话语权的,手中是握着庞大的实力的。”
裴矩放下了筷子,看着李泽若有所思地道:“太傅,章回先生,公孙先生都是大能,您与他们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吗?”
“自然是讨论过的。”李泽一笑道:“我们谈得很深入,你知道公孙先生和章回先生为什么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吗?就是因为我们把这个问题谈得太深入了。”
“太傅没有想过,利用豪门世家,名门大户?”裴矩道:“如果太傅愿意畅开门户的话,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蜂涌而至。”
“是啊,这样,我的路会走得顺畅许多。”李泽点了点头:“然后呢?这个世道会再一次的进入一个轮回。从最开始的励精图治,慢慢地坠落,腐朽,大唐从兴盛到如今这个地步,用了多少年?”
“可是太傅,您想过没有,即便是您摧毁了这一批,但也无法从源头之上改变这个问题,因为太傅的手下,将来会崛起另一批新兴的贵族,新兴的权贵。”裴矩沉吟道。
“是啊,好像是一个死结。”李泽笑了起来:“现在我还没有想这么多,这么深,包括章回,公孙长明两位先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裴刺史亦是智者,平时有遐,不妨也多想想这个问题,未来我们要如何走?”
这是一道大考题,但也表明了李泽对裴矩本人的看重。
“太傅的义兴社,就是对这个问题的一个试探性的举措?”裴矩突然问道。
李泽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裴矩,他没有想到,裴矩居然能这么快地便反应过来义兴社存在的实质。
“你了解义兴社?”李泽反问道。
“既然要投效太傅,自然会对太傅的政策以及一些手法做一些研究,义兴社太不寻常了,就算我蒙上眼睛,他也在我耳边不停地敲响着洪钟大吕。”裴矩微笑着道。“包括您的供销合作社,您想试着用一种全新的经济制度来取代旧有的制度,进而影响到朝政的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