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听到动静了!”士兵的声音有些发抖,倒不是害怕,而是激动。这几天,别说是哨长祝福,便连最普通的士兵也是守得有些不耐了。
祝福几步撩到小院里,窜进屋子中,顾寒也紧紧地跟了上来。
屋内的地面之上,倒扣着一口缸,此时,还有一名士兵正趴在缸上,将耳朵紧紧地贴在缸壁之上倾听着。
祝福一把拉开他,自己把耳朵凑了上去。稍顷,他抬起头来,脸上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真来了?”顾寒问道。
“人还不少!”祝福道。
“人手够吗?要不我再去弄点人来?”
“以有心算无心,我都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了,这个时候,可不是让功劳的时候。顾判官,你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了。”祝福笑嘻嘻地单手便将缸提了起来,往外走去。
“李将军不让我上城墙,你这里也想赶我走吗?李将军可以命令我,你可管不着我!”顾寒笑道:“你只管打你的,我在旁边打个边鼓就行。”
“判官,这是打仗,可不是您读兵书呢!”祝福将缸顺在了墙角,两手举了起来,连接做了好几个手势,院子里,院子外的士兵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接下来,顾寒便看到小院的围墙之上,屋顶之上,到处都冒出了人头。
这些人手中,提着一把把弩弓,身边,还放着上好箭的另外的弩弓。而在半掩着的大门之外,还摆着一台强弩,六支手臂粗细的强弩也正准着院内。
顾寒沿着木梯子爬到了屋顶之上,俯卧在祝福的身侧,手里不知从哪里也捏着一柄弩弓。
“判官,你杀过人吗?”祝福小声问道。
“杀过。”顾寒道:“年轻时候游历过天下,碰到过不少流匪,跟着的随从都死光了,最后只杀出了自己一个人。不过跟打仗没法比,那些人说起来是流匪,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些拿着刀枪的农民罢了。”
祝福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见过血的,终归是不同的。顾寒是上官,他还真不敢将他拎到一边儿去。
“来了。”祝福低声道。
顾寒也立即闭上了嘴巴。
远处,亦就杀声震天,而且从传来的声音上看,竟是越来越激烈了,祝福单听那愈来愈频繁的鼓点声和军号声,便知道外头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时候了。
不愧是中郎将啊,算的一点儿也不差,正是在外面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来搞偷袭啊。想来外头现在拼命的进攻,也正是为了堡内的这些敌人创造机会吧。
想想如果前头正在拼命,后头杀来这样一股敌人,猝不及防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咣当一声传来,停顿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声音,挡住秘道口的那副衣柜被推开了,紧接着,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人头探了出来,旋即,一个人如同狸猫一般地钻了出来,到了院子中,在他身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全副武装的士卒鱼贯而出。
为首的,居然是坎岩。
顾寒在画像之中见过这个边境之上对莫州威胁最大的家伙,这个人手里的染得鲜血可够多了,在这一次进军的途中,李睿可是咬牙切齿地要将他扒皮抽筋呢。
看来这一次他的愿望是可以实现了。
随着坎岩出来的,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在院子里站了片刻之后,终于又有人钻了出来,这一次却是让顾寒眼前一亮。后面出来的这些人,可不是坎岩的人了,而是装备极其精锐的刘思远的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