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点头道:“是啊,他得罪了几乎所有的大唐官员。李相,我不说别的,单是曹家,柳家,屠家,尤家,候家,王家,袁家,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您的股肱,您的柱石?您能为了吴进而舍弃他们吗?”
李泽苦笑了一声。
“当初为了土地,这些家族,除了当时还一名一文的屠家,柳家,其它的可都是紧跟着您的步伐,舍了万顷良田,将一个大家族拆分得七零八落,也正是因为这些家族的支持,才有了您在成德的呼风唤雨,才有了后来的这番局面,吴进的这一份折子,可是将他们都一网打尽了,难不成您剥夺了这些人的土地之后,又要剥夺这些人在商业上的利益吗?这事儿,做不得。”
李泽叹了一口气。
“那你认为,吴进所说的有道理吗?”
“道理自然是有的。”杨开道:“但至少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能做这些事情呢?”李泽反问道:“真如吴进所说,等他长成了一个大毒瘤子之后,再来刮骨疗毒?”
杨开想了想道:“或者,等到您的儿子这一代?”
李泽哈哈一笑。
杨开却没有笑。
“李相,现在是有问题,但这些问题是可控的,而且这并不是如今最主要的矛盾,我们现在最主要的矛盾,一是一统天下,击败南方联盟,二是稳固西域,吞并吐蕃,做完这些事情,让大唐在外部再也没有大敌的时候,再来整饬内部的问题,才游刃有余。而我想,做完这些事情,兴许要我们一辈子的时间。”
李泽知道,杨开说得是对的。
现在,他的确不能做这些事情。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轻重缓急,一个先后顺序。
“但是我还是要给这些人一个警告,告诉他们凡事都要有度,都要有一个底线,突破了这个底线,是我绝不能容忍的。”李泽声音低沉地道。
“您想怎样警告他们?”杨开看着李泽,有些担忧地道。
“我准备让吴进在政经学院里教上半年书之后,便回义兴社总部任职!”李泽道。
“您想给他一个什么位置?他原本就是沧州副贰,沧州地位特殊,吴进的级别可不低。”杨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