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妮一边挥刀砍荆棘一边说,苴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们做的这一切,对你复仇有帮助,就是绝对值得的。苴隆,为了早日到达任洪鲁,我们必须不分白天黑夜,在这密不透风的森林里砍出一条路来!
阿梅妮一刻不停地挥刀而砍,顾不上擦拭一下汗水。
邪苴隆说,不错,所谓挑战命运,就是在没有路的地方,砍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来。
阿梅妮说,对呀,当我们战胜许多苦难之后,回头看曾经的苦难,也许会有一种幸福与成就的感觉。
两人挥汗如雨,手掌手臂被荆棘划破,鲜血直流。谁也顾不上去包扎一下,于是伤口九十九次结痂后又九十九次被划破。
连续奋战三天三夜后,两人已感觉头晕眼花全身散架似的又酸胀又麻木又疼痛。但是,胡乱喝点山泉水,吃点干粮,两人又挥刀砍路。
忽然,阿梅妮发出一声尖叫,原来,她一刀下去,把刺丛中一条碗口般粗的蛇砍为两段,那两段蛇愤怒地扭动着,蛇头吐着毒信,毒液如丝线闪亮,威胁地叮住阿梅妮,就要发起报复式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邪苴隆瞄准毒蛇的七寸,一刀挥去,把蛇头斩落在地。这下子,蛇头没有精神,它那凶光逼人鼓突而起的眼睛慢慢萎顿。
阿梅妮喘息着说,真吓死我也。
邪苴隆说,打蛇打七寸,否则遭蛇咬。
太阳升起又落下。
连续奋战六天六夜,两人已经成功穿越六片黑林大箐。两人越战越勇。每挥出一刀,都呼呼风生。他们已经顾不上说话,他们挥刀而砍的身影,在星光闪烁的夜晚,倒映到暗蓝色的天空中。
亘古以来人迹未至的黑森林,那些厚植纠缠的荆棘刺丛,一片又一片,在两人的砍刀下呈现出一条长长的道路。
连续奋战九天九夜,两人成功穿越九片黑森林。
走出黑森林,面前横亘着九条白江河。
这九条白江河,流水清澈,风平浪静,岸边杨柳依依,芳草如甸。邪苴隆与阿梅妮伐木为筏,以竹为篙,毫无悬念地渡过九条白江河。
而接下来的九条黑江河,又黑又深的大水水流湍急,河面礁石遍布,急流险滩,水声如雷,凶恶万分。
邪苴隆说,梅妮,这九条黑江河,简单的木筏难以渡过,几个大浪,就把木筏打散架了。我们必须制造一条结实的小木船,才可能渡过去。
两人就在大河边的森林里砍伐一株巨大的古树,准备制造一条独木舟。那株古树,邪苴隆和阿梅妮两人手拉手也远远不能合抱。他俩从东西两个方位同时砍伐,使用金斧与银斧,木屑纷飞如蜜蜂乱舞,斧起斧落如鸽子叩头。斧子砍进古树,火星四迸,叮当作响,如金属之音。由于古树的木质极其坚硬,两人足用三天三夜,才把巨树砍倒。然后,又用三天三夜,才把树的主干砍出来,接着用九天九夜,把树的主干镂空,再用三天三夜,才修整停当,安装银桨与金橹完毕。
两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小木船拉到河水中。小木船稳稳地漂浮在河面上。两人用缆绳把小木船拴在河边一珠水桶般粗的柳树上,长长地吁一口气,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