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那边早有交待,在让我把盐矿的事办完后便自行解除契约了。”沈复闻言想了想回道。
见状,聪慧的陈芸便知道了,好奇的问道:“怎么?直到现在东家都还是没有出面?那么神秘?”
“没有。”沈复闻言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来此半年,莫说见面了,就连平时的交待都是托人传信,不过从行事手段上来看,东家应该是天地会的义士,就算不是,也是反清义士。”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在当下,科举考试是莘莘学子实现人生转变的唯一机会。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考取功名,坚持一条道走到黑,哪怕已经白发苍苍,还在坚持不懈地追求功名。
但沈复是个例外,哪怕才高八斗,他也拒绝去参加科举。
究其原因,除了沈复所处之地的社会风气和个人性情志趣外,再有便是周边朋友的影响及对满清朝堂的不喜。
沈复出生在太平盛世的苏州,秀美温润的自然环境,富足安逸的生活条件,相对安宁的政治氛围,使得江南才子恍惚中不知人间何处有风端。
沈复生于斯长于斯,不可避免地受到社会大环境的影响。
同时,沈复的家庭内部的小环境,也没有给予他参加科举的压力,婚前父母没有逼迫,婚后妻子更没有督促,最终使他没有踏上传统知识分子入仕之路,而是成为了一辈子游离在主流社会生活之外的闲人。
再加之沈复个性散漫率真,对封建礼教嗤之以鼻,不愿受到束缚、不愿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最后便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复能在知道了自己背后的东家是反清义士后,依然若无其事的作为幕僚继续效力,其中缘由不明而喻。
陈芸闻言想了想,随后分析道:“如今纵观天下各方势力,遵义的这支义军可谓是得天独厚,起初其东、南、北三方都有其他义军作为拱卫,而今更是抢占了盐井这个大财源,如今之后,四川的官军恐怕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了,妾身以为,郎君当下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倒不如先去遵义看看,至于郎君担心的连累族人问题,妾身想来,我们又不是朝廷官员,问题应该也不大。”
“再有便是,妾身想来,那位明王应该会安排好一切的。”
沈复闻言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仰头灌了一口酒后做下决定道:“也罢,就依芸娘之言,咱们过去看看,咱们也算颠沛流离了半生,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
“好,妾身全凭郎君做主。”陈芸闻言顿时笑了笑,佯装福了一礼后说道:“那郎君您先喝着,妾身去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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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顾德全,黎汉明有些意外的问道。
黎汉明本来是准备去工坊区看看,看看在武器上能不能在发展一下呢,结果刚出门就碰到了顾德全。
“回大帅,还没那么快呢,不过大方向上已经差不多了,细节问题上属下让倪文祯在那里具体督办了。”顾德全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回道。
“倪文祯怎么样?”倪文祯原来是桐梓县的县令,半年多来政绩斐然,在各县主官中脱颖而出,光复重庆后,因为赵秉渊不愿意再人重庆知府一职,没办法之下,黎汉明只好破格提拔了倪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