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面的杨椿眼皮一跳,心中哀叹。
元氏一族的宗室,真是一个能打的也没有,全特么的酒囊饭袋。比较起来,元子攸已经算是矮子里面的长子了。
“陛下息怒,天子不可怒而兴兵,先看战报再说。”
杨椿将竹筒递给元颢,低眉顺眼的说道。
“朕不看,你来念吧!”
杨椿无奈,只好拆开竹筒,不看还好,看完之后惊得眼皮狂跳。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刘益守的兵马“多点开花,一路狂奔”!
汇集南面粮草辎重的考城,被人混进城内偷袭,失守。
睢阳被人偷袭,失守,随后周边地区全部沦陷。
定陶以东的区域也全部沦陷,而且听说敌军势力极为庞大,兵力雄厚。至于有没有三十万,不必说,自然是没有的。
还有更坏的消息,跟这封战报有关,但是战报上没写。
因为刘益守在青徐的高调讨逆伐罪,河北世家也改变了态度,以李元忠封隆之为首的人马,已经明显倒向元子攸那边,不听元颢朝廷的号令。
而河北高氏兄弟,在信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不主动出击,不拒绝元颢朝廷的指令,也不对任何政令负责。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对元颢这边的命令不屑一顾,但是也不会主动出击,更不会为难元颢派去的使者。总之,态度就是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反正,现在的局面,对于元颢来说,非常不利。
杨椿面无表情的将战报念完,整个太极殿鸦雀无声,会看眼色的舞女早就退散了,元颢座下的那些烂番薯臭鸟蛋,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吭声。
局面崩坏之快,真是超乎众人的想象,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费穆这个废物,他到底能不能打仗!能上,就让他快点上!不能上,给朕滚下来!”
元颢对着大殿内众人咆哮道,这一幕看起来特别荒谬。你叫再凶,费穆现在不在这里啊,你叫个毛球!
“陛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宜临阵换将。”
杨椿不动声色提醒道。
你对着费穆咆哮,搞不好人家投南梁去了呢,到时候你对着谁哭喊?
发泄过一阵,元颢也冷静下来了。他长叹一口气,对杨椿说道:“传朕旨意,命费穆带兵南下睢阳,先把定陶那边的军队放着。睢阳不能丢,睢阳丢了,梁国很可能找借口从彭城发兵。”
其实这个可能性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知道萧衍为人的,就明白这位皇帝现在处理国事都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除非可以彻底消灭魏国,不然萧衍对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并不那么在意。
至于陈庆之那边,睢阳丢了虽然断绝梁国来的补给,但是只要大军不败,那么元颢这边自然可以维持所需粮秣,一时间倒也不是那么致命。
当然,如果陈庆之在洛阳败给了尔朱荣,睢阳这里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梁国会发疯的!
羊侃这种北面来的,在萧衍心中都是“外人”,陪自己下了几十年棋的陈庆之,才是“自己人”。
“杨爱卿,麻烦你走一遭,去费穆大营,传朕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