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士康,你去把崔冏叫来,就说这里有个人病得很厉害,让他帮忙看看。是死是活,都是造化。”
瞥了跪在地上的宇文护一眼,刘益守轻声对源士康吩咐道。
昨晚在床上跟徐月华那个“妖精”斗得旗鼓相当,今天才起床,就有人通知刘益守说有个叫宇文护的人,背着个病人在城门外叫嚷。
因为此人之前做过使者,所以枋头城里还有人知道他,要不然哪怕这家伙在城门外喊破嗓子也没人搭理的。
直到见面刘益守才知道,原来宇文泰自从上次作战后,就一直风寒没好利索,居然拖到现在,命也是够硬的。
“刘都督仁者仁心,宇文护来世结草以报君恩!”
宇文护见刘益守什么也没说就收治了宇文泰,激动得跪在地上直磕头。
“结草”是个春秋时期的典故,刘益守也是没料到宇文护居然还很读了点书,这在边镇并不常见,尤其是宇文氏一族还是鲜卑化的匈奴人。
足以见得“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刘益守将他拉起来说道:“你我,或者说我与你叔父也可以算是各为其主,本身没有深仇大恨。如今他病危,我能救肯定会救,这一点你无须怀疑。
两军交战,刀剑无眼,再说你叔父也需要人照顾。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这里,照顾宇文泰吧。当然,如果他没治好,那你怎么来这里的,就怎么回去。”
“谢都督大恩,我宇文氏一族定然没齿难忘!”
宇文护激动得又要下跪,却是被刘益守拉住了胳膊。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以跪父母跪天地,跪我还是免了吧,我受不起此等大礼。你写一封信回去,且安你叔父(宇文洛生)的心吧,免得他还以为我把你们给宰了。”
刘益守轻叹一声说道。
他为什么要给宇文泰治疗,为什么要给宇文护好眼色?
因为这是从心理上瓦解敌人的一种策略。他收治了宇文泰,宇文洛生的战意就会消退很多,这对于今后防守枋头城很有好处。
政治不就是把自己这边的人搞得多多的嘛,收拾宇文洛生,把他往死里打,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刘益守可从来都不觉得杀人能解决什么问题,除非不得不杀!
崔冏来得很快,看了看宇文泰的情况,开了一副药,煎好药给宇文泰服下后,很快对方就退烧了。他们家这一脉的医术,还真不是绣花枕头。
趁着宇文护写信的当口,崔冏将刘益守拉到一边疑惑问道:“好家伙,这可是葛荣麾下的将军。你说你治好了有什么用?”
他就是觉得刘益守有时候太烂好人了,可好多妹子就是喜欢刘益守的“烂好人”,崔冏也是感觉到很困惑不解。
大概,那些女人终究还是太肤浅,什么事情都是奔着颜值而去吧。
“宇文泰在这里,你说宇文洛生会不会急吼吼的攻打我们?他嫌他弟弟死得不够快,要添把火?”
刘益守笑着反问道。
崔冏无言以对,眉头都要皱成川字。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万一以后你崔冏落到宇文氏手里了,搞不好还会因为今日的救命之恩而成为座上宾。何乐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