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项胜有些心灰意懒。
他想起了韦嵩。
想起了那日在天牢里韦嵩的话。
与项飞燕一比,言辞恳的韦嵩反而形象更加高大。
“呵呵!说到底,我本就不姓项!”项胜冷冷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项飞燕没有拦他。
只是眼神里闪过冰冷。
这句话,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靠向苏文的怀抱。
轻声道:“还是你好,对外说孩子是上天授予,这样他就不会像是项胜一样,起这种心思了。只是,委屈你了。”
苏文双目微眯。
这个女人这话的意思是让他跟孩子不以父子或者父女关系相称?
没错,在项胜这里受了刺激的项飞燕,已经开始琢磨如何能够让她和苏文的孩子不再出现这种情况。
苏文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心里明白就好。”
他并不着急。
时间有的是。
现在去跟项飞燕争论这种东西,只会把双方的矛盾提前爆发,没有任何必要。
而在这时候,宰相府里。
章墉和自己的儿子章顺之对面而坐。
章顺之拿着报纸,赞叹道:“这位南离王,当真是厉害,这手段一出,项胜怕是不好受了。这孩子从小在百姓期望中长大,在外又有南离王为强援,项胜这位置,怕是要保不住。”
章墉幽幽叹息道:“那是自然,这位南离王,可不好对付啊,手已经伸向了朝堂,只怕过上几年,我这位置都要保不住!”
章顺之一愣,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要对这位南离王下手?”
章墉摇摇头道:“对他下手?他可是天位高手!”
实际上,这是大周众人的误会。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苏文肯定是天位高手,才能在夺嫡之夜打出那般强悍的战斗力。
可是他并不知道,苏文其实才刚刚突破天位没多久。
章墉叹息道:“天位高手已经超脱了普通人,他们往往也都会追求更高层次的突破。”
“我是在考虑,到底是要效忠陛下,还是南离王!”章墉的话,仿佛一道炸雷,在章顺之耳边响起。
章顺之震惊的看着章墉,喃喃道:“父亲这是何意?”
毕竟在他的观念中,楚帝是至高无上的。
章墉沉声道:“若是他和陛下没有子嗣,这件事情就很容易,肯定是要效忠陛下。”
“但是南离王和陛下有了子嗣,你觉得项胜能是这位的对手吗?而且他是天位高手,就算是陛下,只怕也需要顾及他的感受,不能随意去找别的男人,这样一来,南离王子嗣成为大楚继承人的可能性极高!”
章墉看向儿子问道:“就算南离王现在跟陛下穿一条裤子,但是你觉得他会不会起让他们苏家成为大楚皇室的念头?”
章顺之摇头道:“皇室有老祖!便是南离王,在皇室祖宗眼中,只怕也算不得什么。”
章墉道:“他若只是个武夫,我自然也这般认为,可是南离王啊,从他夺嫡的手段中,就可以看出,此人心思缜密,凡事皆谋而后动。天位武者,固然强大,可是也不是不死之身,这位心机深沉,又有天位修为,便是楚国老祖,说不定也会被其找到机会。”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声长叹:“最重要的是,如今陛下,对他又是言听计从,我章家若是肯听他的话,或许还能在朝堂立足,若是听命于陛下,陛下却未必愿意保我们,只怕最终依旧只是被其排挤离开权势中心,这样,你甘心吗?”
章顺之陷入了沉默。
掌权之人,才会品味到权利的好处。
那种一言出,万人相从的感觉很好。
那种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的感觉也很好。
那种想做什么做什么的自由更好。
章墉苦笑道:“若是陛下是个手段高明的,想要平衡朝局,我们效忠陛下自然没有问题,可是陛下很显然,更加喜欢朝堂上没有反对的声音,更加希望所有人都听她的便好,这种情况下,南离王一家独大的情况,只是时间问题。”
“只恨我章家没有天位高手,否则也不需要如此了!”章墉叹息一声。
章顺之却沉声道:“父亲,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刺杀南离王!”章顺之沉声道:“只要杀死南离王,父亲便依旧是朝中第一重臣。”
章墉陷入了沉默,说道:“风险太高了,代价也太大了,若是想要去寻找天位高手为我所用,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章顺之笑道:“岭南木家不是一直想要扶持他们的人担任州牧吗?一个州牧的位置,换他们木家天位高手刺杀南离王,也并非不可!父亲,以当今陛下的心智,南离王一死,朝政必然尽数落于父亲之手!”
独霸朝纲,多少权臣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