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公一见叔詹,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大喝道:“你执掌郑国政务,当年却看着你主子失礼于孤,这是一重罪;河阳会盟却心怀二心,此二重罪也。”
便命左右架起鼎炉,要把叔詹活活烹煮了。只见那叔詹面不改色心不跳,拱手对文公说:“请容臣把话讲完再死。”
“你还有什么话说?”
“当年君侯落难经过敝国,臣不止一回对主公说晋公子贤明之士,身边都是卿相之才,如果回国必称霸诸侯。到了温地会盟时,臣也劝主公要善始善终,不要有二心。奈何主公全不接纳,以至于天降此祸。
如今君侯归罪于臣,寡君知道臣的冤屈,不想派我来。但臣自请就诛,以救一城百姓。我料事能中可称智;尽心谋国可谓忠;临危不避可称勇;舍身救国可称仁,有我这般仁智忠勇俱全的臣子,按晋国的国法,当然该遭烹杀!”
说完便扶着鼎耳大喊道:“从今往后,臣子们当以叔詹的下场为戒了!”
一番话说得文公汗下如雨,急急下了赦令:“寡人不过试试你的勇气,你可真是位忠烈之人啊!”
第二天,派去接公子兰的回来了,文公命叔詹与出使的郑大夫石申父,侯宣多一起以世子之礼拜见公子兰,再一起入城。郑文公立公子兰为世子,这边晋国才退兵。但是经此一事,秦晋两国的裂痕算是弥合不了了。
当年晋国也不知是怎么了,先是魏犨喝醉了从马车中掉了下来,手臂骨折,再加旧年内伤一齐发作,吐血而亡。文公录用其子魏颗继承他的爵位。
没过多久,狐毛狐偃又相继离世。晋文公恸哭不止:“寡人得以脱难,直到有今日成就,都仰赖舅舅出力。如今却弃我而去,如失一臂呀!哀哉痛哉!”
胥臣安慰道:“主公想再得到如二狐这般才干之人,臣推举一人,可为卿相。”
“你要推举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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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前出使,在冀野歇脚,见到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柄耒在耕田。其妻来送午饭,是用双手捧献,此人便庄重地接过来,还先祭天再吃,其妻便侍立一旁。吃完后,丈夫还等着妻子走了才后开始耕地。夫妻间如此相敬如宾,何况对其他人呢?臣觉得‘能敬者,必有德’,便前去问其姓名,原来是郤芮的儿子郤缺。此人若能在晋国得用,能力必不下于狐偃。”
我的天!吃个饭也得这般繁文缛节,相敬如宾原来这么来的!
郤芮?听到这个名字,晋文公仿佛被蛇咬了一口,本能反问道:“他父亲曾犯大罪,寡人还能用他儿子吗?”
“尧舜这样的父亲,却也有丹朱,商均这般的不肖之子;鲧这样的父亲,却也生出禹这样的圣人,贤能与不肖,与是否父子无关。主公怎么能因为上一辈的恶名,而弃用人才呢?”
文公想了一会儿,答应了:“那好吧。你就替我召他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