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处父一听说楚军已后退三十里,马上晓谕全军:“楚将斗勃畏我晋国军威,不敢渡河,已经逃走了。既然他们走了,我军又何必渡河?天寒地冻,不如回军休整,以待战机。”
于是传令班师回晋。那边斗勃等了两天,不见晋师有任何动静,派人察探,这才知道人家已回国了。这下也无计可施,只得也下令班师。
此时的楚国也正值多事之秋。楚成王自即位来雄心勃勃,时时想逐鹿中原,当然也得学习中原“立嫡以长”的传承制度。之前他想立长子商臣为太子,询问斗勃的意见。
斗勃说:“我楚国立嗣,向来偏向立少子而不是长子,累世皆如此。而且商臣长得蜂目豺声,性格残忍。大王今日喜欢立为太子,他日若又厌恶而贬黜,则必为乱国之源。”
可一心想在中原干一番事业的楚成王不肯听,仍然立商臣为太子,命潘崇为太傅。商臣也听说了斗勃想挡自己的太子之路,心怀怨恨。
这一次,一听说斗勃去救蔡国,却不战而归,商臣终于逮着了机会,在楚成王面前进谄:“斗勃是接受了阳处父的贿赂,这才避战以成全晋国的霸主之名。”
楚成王相信了,不许斗勃进见,直接赐给他一柄宝剑。斗勃无法,只能自刎以证清白。
成大心诣见楚成王,涕泪俱下地陈述此次晋楚对峙的情形,以及退师的前后缘由,说:“根本没有受贿的事,如果退兵是罪过,那么我也该连坐。”
成王也深悔自己沉不住气,自此对太子商臣也不那么信任了,开始偏爱小儿子职,想废了商臣立公子职为太子。又怕把商臣逼急了作乱,准备抓他个错处再诛杀。
太子商臣在宫中也是有耳目的,乍闻此事,还将信将疑,便和太傅潘崇来商议。怎样才能探知成王的心意呢?潘崇出了一个主意:“王妹芈氏出嫁江国,最近回娘家省亲,她久住宫中,又与大王关系甚好,必知内情。她性子急躁,太子可请她赴宴,席间故意怠慢来激怒她,人一急往往会吐出真言,必会有所泄漏。”
商臣从其计,诚意邀请姑姑江芈来东宫赴宴。等那江芈来了,刚开始时,商臣迎拜甚为恭敬,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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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三味菜后,礼节上渐渐疏慢了下来。只让厨子端菜,自己不起身,反故意与左右侍候的侍女们调笑私语。江芈问他两句话,他都不答应。
终惹得江芈大怒,拍案而起:“你这小子不肖至此,难怪大王要杀了你立公子职,实在是活该!”
忍住心头的丝丝凉意,商臣假意谢罪,江芈却不想多看他一眼,登车而去,骂声犹不绝口。
商臣连夜召潘崇来商议对策,潘崇问:“你能做那公子职的臣子吗?”
“我是长兄,不能侍奉幼弟呀。”
“既不甘为臣,那投奔他国如何?”
“这无缘无故的,只会自取其辱。”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潘崇长叹道。
商臣听了这话,更加恳切请求了。潘崇说:“有一个便捷的法子,就怕你狠不下心。”
商臣一咬牙:“死生之际,有何不忍?”
潘崇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如非行弑立大事,便可转祸为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