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十几位身着锦衣的厂卫从小胡同里快速通过,显然朝廷为了抓捕京城里的叛军士卒,连厂卫也派出来了。
待厂卫番子走出小胡同之后,张溥才敢爬起来,抬目四望,前方传来了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似乎朝廷大军在齐呼“大明万胜”,接着就看到一支上千人的骑兵队伍开始冲锋,如洪流席卷而来,将数千叛军击溃。
张溥呆呆的看着,这次他总算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在朝廷铁骑的冲击之下,叛军数千人的阵列彻底崩盘,他们退潮一般溃败,声嘶力竭的惨叫,狼奔豕突的逃命。
这只是朝廷骑兵和叛军士兵多场交锋中的一处缩影,在其他战场上,张溥同样看到朝廷骑兵如洪流汹涌而来,他们从叛军军阵中掠过,带起无数残肢断体,鲜血染红大地,汇聚成河。
残存的叛军士兵们,如同非洲大草原上被雄狮追逐的羊群一般,慌不择路的逃窜,却难逃猎食者的爪牙,被奔涌而来的朝廷骑兵砍死踩死。
事实上虽然叛军在朝廷骑兵的追击下伤亡惨重,然而叛军的数目至少还残留四五万,倘若他们能镇定下来,和朝廷骑兵展开拼杀,未必不能反戈一击,转败为胜。
然而他们面对狰狞凶狠的朝廷铁骑,未战便已怯懦三分,甫一交战更是完全崩溃,人人只知道疯狂逃命,甚至为了夺取逃命的通道不惜向同袍挥刀相向,自相残杀。
他们在人流密集的人群中拥堵成一片,不断挥舞兵器将身边的人劈翻,只为了能给自己挣得一个的空间。
张溥茫然看着那些逃命的叛军士兵,他们似乎没有别的念头,满心满眼只剩下除了逃跑,为了逃命,他们完全不顾一切。
他们凄厉的大叫着,神情狰狞可怕之极,在这种毫无秩序的逃跑浪潮中,被朝廷骑兵斩杀的只是少数,反倒大多数死于互相践踏,自相残杀。
“唉!我张溥又败了,崇祯啊崇祯,为什么你就不能输给我一次啊,一次就好!”
张溥见此情形,不由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一次次煽风点火,掀起无数野心家对朝廷的叛乱,可每一次都毫无例外,通通都被崇祯镇压下去,这叫他心中再一次充满了挫败感。
叹息过后,张溥立即收起惆怅和挫败,强打精神,看了看四周,便下了屋顶,很快就消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
“驾!驾!驾!”
朱由崧一路奔驰,只是他毕竟是个将近两百斤的胖子,骏马载着他,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眼看京城城门在望,王贺回头对着朱由崧道:“陛下,快跟紧微臣,很快就能冲出城门了!”
王贺护着朱由崧,率领百多亲兵一路疾驰,出了内城以后,并没有直接向西,而是反其道而行向东面绕过去。
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朝廷骑兵从西门进入京城,西门肯定已经被朝廷控制。
况且朱由检率领大军从西面而来,说明投奔草原鞑子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此他决定向东,逃往天津,伺机出海。
王贺非常清楚,朱由检重返京城,势必发起大规模的清洗运动,福王、英国公、定国公等宗室贵族,都将在劫难逃,被崇祯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如此一来,朱由检对于天下的掌控无疑将更加紧密,大明从此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地。
王贺已经打算好了,既然大明已经无法容身,他就带着朱由崧逃到日本去,日本与大明远隔重洋,他才不相信朱由检还能跨海抓住自己。
“驾!”“驾!”“驾!”
眼看城门在望,所有人都毫不吝惜马力,即使骏马已经筋疲力尽,仍狠狠的抽打着马臀,快马加鞭,奔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