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神虽然仍旧比不了眼目,但总归多了几分颜色。
一楼进口,一尊檀香铜鼎叉开三足立在最中央,有袅袅烟云腾转。绕开走到左右两旁,则竖立着一排檀木,珍兽文字浮刻其上。
陈屿见着贴上前去,很多器皿摆放在檀木架上,依次数遍不下百种,大小器制各有不同,材料也千奇百怪。
有石、有铜、有铁、有金银,还有不少辩识不得的。
大都做了钟鼎,亦有部分鼓、尺以及剑器。
他对此饶有兴致,因为大部分造型都很别致,即便一眼看出同为道门法器,却带有较为浓郁的本土风格,且看成品似乎年份不长,像是炼制不久。
逛了一圈,又向着二楼飘去。
未曾进入便听得两道声音起伏,很是稚嫩。
陈屿跨过门槛,一口天窗开在楼中不远处,从窗外映落大片阳光。
内里亮堂堂,不似一楼那般昏暗。
道僮
他认出了一男一女两小只的穿着,主要顶上那方落巾帽实在太显眼,这正是此方水土中道门童子的装束。
两人并未察觉到有外人到来,普通人看不到也感知不了精神层面的事物。
陈屿来到跟前,浮在半空,这一层装饰不如一楼那般堂皇,不过木架更多,上层封束着不少书册,既有纸卷,也有竹简木片,在某个隐蔽角落里还看到了几面古朴的石板。
“这个得好几百年了吧。”
以石板记字,这种习俗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不存,但这是指中原,在西南这一片数百年前还有很多部落野人存在,莫说石板记字,有一些古老而封闭的甚至保留着草绳记事的习惯。
文字都尚未形成。
看来这里的主人喜好研究古物,或者说对中原文化以外的其它流传下来的文化显得有些在意。估计一楼里保存的奇形怪状的器皿中说不定就有一些来源自山野中的遗民。
这头,俩道僮还在交头接耳,年岁都不大,陈屿看去,两人至多不过十岁。手上各自捧着一本书卷,捏着笔,唰唰书写抄录,不过表情多少有些不情愿,大概不是主动前来。
他又看向其余地方,不禁感叹。
好多书,感觉不比方台阁少。
一些久远的卷宗文字这里也有,包括几本他久有耳闻的道经,摆放在最外侧的书架上,离地不高,似乎专门为两童子才如此设计。
可惜,元神体不比肉身,无法翻动书页,不过陈屿转念一想,假若借助银毫所化法衣,能化虚为实,未必不能做到。
但他回望一眼,此地还有两童子在抄书,动静或许会有所惊吓。再者此刻也无法确定催动法衣翻阅书籍所需要的精神力到底多少,万一过多,耽误了返回可就得不偿失了。
故而思量一番,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回去了可以试试。”
陈屿打算离开,不过不走平城了,那地方太难行,他准备在这片山头找找,按理将如此规模的建筑必然归于一方势力。
而平城周围有能力收集到眼前成千上万本书册,堪称一处道藏的,大抵只有一个了正元观。
神情微动,若是如此,那么此地大概就是元阳峰,传闻中有道门真修隐居修行的地方。
曾经蒋道长还介绍过,城中的二层小楼便是这位真修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