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道人挑眉,目中浮上疑惑。
这位头目的刀有点儿无力。
他本能看向其余方向,视线在慌张的匪徒喽啰间审视。
却是怀疑是否中途被换了衣衫,逃离了远去,而眼前之人实则并非那位恶贯满盈的匪贼
呼嗤
“那小道儿胡乱看甚你家爷爷自在此”
粗眉糙汉当然从对方目光中看出了意思,一时面皮红火如炉,尤其先前那一招对碰后自己生生砸下马来,竟是被周围无论不远处的武人还是近前簇拥的小喽啰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一个经年作案的悍匪。
[暴虎双刀]竟然一招就败退了
皆以一种或难以置信、或讶异惊疑的目光注视过来
糙汉子气血翻腾、胸腔腾腾烧起无边怒火。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早前被一群官兵围剿,后来逃至这西南边陲,本来和当地的几家流匪商量好洗劫一家富户,瓜分库存的药草后便可治疗伤势。
结果那姓梁的见着女人走不动道,非要去奸、淫一番,费了时间不说,莫名奇妙招惹来了一群除魔卫道的牛鼻子。
那畜牲落了个身首分离的下场他自不会伤情,可这些道人真个跟土狗一般,鼻子灵敏非常,一路追杀。
假若只此的话倒也罢了,偏生天公都好似跟他作对就在昨日,带着小弟席卷了金银和药草的他正打算寻个偏僻村寨修养半日,结果正教训着那群死活不肯交出粮食并把米粮藏遁的愚民乡夫,却不知从哪儿蹦出一头鹿
后边跟着一头九尺高的大黑熊
两方相遇,他起初毫不在意,自持武功与刀剑,更有一群小弟,结果那熊与鹿不知吃甚么长大,力气恐怖得骇人
偏生还灵活无比,尤其那头肥鹿,一对蹄子招呼起来叫人疼得直掉泪。
一群匪徒被冲散,里里外外折腾了小半时辰,坚持不住的他们在倒下了七八个人后,只得带着疲软不堪的身体躲进村中避战。
粮食没抢到,村民趁机逃了干净。
慌乱之中,大半财物反被顺走大半。
刁民一群刁民
气得死去活来,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的伤势加重,腑脏被踢破了几处,又添了许多新的伤痕。
然而不等他们修整,牛鼻子又紧赶慢赶追了上来。
粗眉糙汉越想越气。
该死的官兵该死的牛鼻子该死的梁狌还有那头鹿、那只熊,以及将自家辛苦抢来的金银偷走的刁民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啊啊啊”他狰狞咆哮着举刀,一刀竖劈而下,劲力生发,挟滔天暴虐的一击斩落。
年轻道人踢开马匹,一跃而起躲避开来,接着寒芒若电闪,剑刃挂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抹森白光晕。
噗
猛然间,一捧药粉洒落,旋即便有呼啸拳风袭来,道人连连变色,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着了对方的道。
欲要闪避,却见拳锋外更有一刀腰斩而至,一时间左右难顾。那粗眉糙汉狞笑一声,牙口开阖间咧出一丝嗜血笑容。
不远处,不少道人奔来,更有同门飞扑护持,或刀或剑或金铁法尺,欲要扑杀贼人
嗤然一声,拳锋被阻断,糙汉单臂齐肩断去,顷刻间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