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很快露出惊叹,有些出乎意料。
原来,光轮近看是轮,实则模样不定莫测,如风轻盈、似山厚重,细听下宛若溪水潺潺,涓涓细流,转念又好似怒河涛涛,澎湃悍然。
仅从身上青紫印痕中的投影看去,都能见得有数不尽的纹理交汇其中。
而在元神内,那封锁之中,更是孕育着道不明、说不清的诸般变化。
对于光轮的出现陈屿实在意外。哪怕是他一时也想不透为何灵机加上三法相生便成了这般情况。
若说形态,不久前沐浴雷云,他本来想驱使胶质打个塔状,或者比照青胧山木屋里的鼎炉来塑形,但很难,那胶质完全无法动用,被他整个以元神包住草堪堪移走。最终只得顺其自然,由得三种力量在雷霆下自行构筑。
眼下不想一粒灵机竟轻易让本以为坚固非常的胶质,如黄泥一样任由揉搓。
再看向外围一圈圈鼓荡的猩红,此刻已经畏畏缩缩躲在了边缘,朦胧微光自光轮上绽放,每每洒下,都好似曝晒春日下的冰雪,转瞬融化,丝丝缕缕的精华被汲取吸收。
自保都成问题,更别提像之前那肆无忌惮地冲击侵蚀。
对此陈屿不甚在意,些许残留,也就是元神残破无法净化,否则他自己就能动手清空。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杂质的存在似乎并非全无用处。
此番借雷霆一用的过程看似繁复,其实说到底还是借力打力、大力出奇迹那一套,简单粗暴,如此糅合一通,除了最后灵机的加入让结果发生意外,化作初生成型、不知根底的光轮。
其它方面仍有不小缺陷。譬如这具肉身就格外孱弱相比之前,如果剔除了造化之力,他估计得当场殒命。
当然这也是目前,等到之后掌握了返灵还虚,他便再不怕身躯受创。
道书有一传说,言称肉身蕴百神,说是每一处穴窍脏腑都有神灵。
陈屿如今关联肉身的元血、干系意识的精神以及融汇二者的法力、造化之力等悉数相生共通,只要愿意,也可将精神打如血肉中,与筋骨合一,甚至远超传说那般,做到血肉即精神
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到达类似境界,故而哪怕拦腰截断、头颅砍下,只要诸多力量中一者未绝灭,便可从中复苏归来
放民间世俗,这便是不折不扣的不死之身
陈屿不觉其它,只想到这样的做法消耗不是小数,估计来一遭至少要恢复个把月才行。
说回当下,残渣在一旁存在正好当做一次试探,可以借此去探寻这一只神秘的光轮。它们能释放的力量不强,不断消耗下,视情况他还要适当灌注一些力量,维持不溃散。
缺陷归缺陷,最难
的第一步已经走了出去,接下来就该继续摸索,探寻向上的道路了。
他飘在空中,衣衫浮动在风里。
难以形容现在的感受,暖意流淌,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浸润在肉身每一处。
摊开手掌,光轮颤动,一抹青紫在上跃动。
很亲近,陈屿从这股力量中感受到比之前更为契合的反馈,破破烂烂的身躯没原先那种压迫与硬撑感。这点让他心下松了口气,至少如此看来投入灵机演化出光轮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胶质刚刚凝成,没来及搞清楚,就又在灵机诱发下换了模样。”
他无奈,只能说阴差阳错,好在不用白费功夫去考虑研究之前那团胶质了。
回忆起光轮上繁多了数倍、十数倍的变化,看似无端无序,又仿佛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规则。
错乱与有序、无穷演变中孕育静态的矛盾之处,让他久久不得解,却也深深沉迷其中。
遥想当初,他从内炁纹理解析出灵性节点,通过节点构筑法搭出一枚枚灵文。
如今又一片等待发掘的海洋摆在他面前,实在不知能从中找到什么。
不过两者间的变化程度相差了不止一个量级,陈屿怀疑自己拿着万法镜日夜不停的去推导演算,想要理出头绪都还不知要多久
推演的事只得持之以恒。
另一边,他试验了个大概后停下了动作,觉得一口一个光轮叫着不顺,又念及其兼具万般变幻,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
“既如此,便唤你作[法象]吧。”
而现今的他无疑破关成功,即便从眼下种种情况分析,至少也算勘破了桎梏。
三法相生,前路再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