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别的不多,两条腿的武人可满地都是。
只是三山五岳近来扩充得足够,有人伸手摸过了线。引得一些老兄弟都来跟前抱怨。
他望了眼大营外,眼神幽幽不见笑。
外人终究是外人,得时刻提醒着。否则就会不上心,然后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尤可为风尘仆仆,从山野中穿行到外界,望看向天地一片清濛月辉,视野顿时开阔,神情一松,长舒口气。
可算走出来了
两日前,他刚从山里出来,还未来得及将这次摘采的药草处理放置,就发现用作临时住处的湖畔猎人小屋被窃贼光顾。
倒是不担心,一则屋子里除了一床单薄被褥、几株干草药、一堆瓶瓶罐罐外再无它物,至多床头放着两块山里偶然所得的赤金,那东西不值钱,与黄铜类似,看着喜人罢了。收在屋中本是要炼药用。
二则便是在谨慎本能下,事前离开时给屋子里的部分物件上洒了些不那么温和的药散。
小老头行走千里、悬壶济世,心肠不见得多狠,所以药散毒性不强,只会让擅闯且不问自取的人受些苦头吃。
果不其然,追出几百米,就在不远处看见倒栽在地的几人,不停抽搐。
拿回了赤金,尤可为想递上解药,结果那几人满脸横肉、恶语相向不说,还不断口出不逊要打杀了他。
再一看打扮和口音,察觉到不对劲。
一番盘问,才知晓四人来历。
“挑战西州武林死伤无论”
来者不善啊,尤可为问了几句,更是好奇。
“你说你们放着好端端大路不走,净往山里钻是什么由头”
衡山四怪也有苦难言,这不是听闻西州有仙人福地,就想着在周边走走,没准能遇上结果仙人没碰到,碰上了尤可为这个善用毒物的。
实际上以他们四人的身份本不在乎那区区两块赤金,然而一路风餐雨露,半点儿收获也无,好不容易看见个小屋里摆着物件,横行霸道惯了,想着蚊子腿也是肉的几人手欠地就拿了。
“罪有应得。”
回想起四人最后的模样,尤可为摇头晃脑,知晓几人来头的他自然不可能再放过,且不论对方手下沾染多少人命,放过去又会荼毒西州武林不知几多武夫。
冤家宜结不宜解,为了了却这段巧合而成的仇怨,也权当是为民除害,尤可为不动刀枪地让四人安然上路。
小老头对常人心善,但在江湖中可有着判官名号,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几人不仅没了命,且身染污秽,落下个足以让人耻笑许久的下场。
之后他深感此地不可久留,加之附近能看上眼的药草摘采得七七八八,于是果断提溜包袱跑路。
扎入山林两日,凭借一流武人的脚力绕远数十里,到此才从山道小跑而出。
辨别方向,他一边打理衣衫,一边走上另一条土路,远远的,能见到一众房屋与袅袅烟火掩映夜幕下。
衡山四怪死在了少有人迹的野外,离着西州还有几里路,虽没遭狼兽啃食,但等到被人发现时也已不似人样,据传只能模糊从面庞服饰上辨个大概。
这消息是从另一支三山五岳人马中流传出,听闻领头那人去看了眼,直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远在广庸的杨青等人自是不清楚其中细节,不过三山五岳,或者说其背后的宋义云在他们看来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四怪说到底也只是对方的一条狗,顶多叫唤声大些,真说伤筋动骨远不至于。
不过出乎预料,广庸乃至西州武林接到消息后严阵以待了大半月,直等到夏日临近,也未能见到新一批三山五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