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
这下几人总算明白过来,纷纷开口:
“东江的话那该走顺石村才对。”
“走顺石村还不如直接走陀子山,然后搭船过三番水。”
“不行,刘哥,三番水那边好像被一伙水匪占了,正闹腾着呢!”
“哦哦,那确实该走顺石。”
几句话说话,陈屿总算知道自己如今的位置。
一如他所想,大方向确实没错,不过路途偏了些许,得从顺石村绕一圈才能离开陈中县,重新走上官道。
问及为何县内道路如此崎岖,却见几人满脸愤然。
“那群官老爷整日里吃花酒,哪管得我等平头百姓的事。”
“修路不要钱?不要人?到头来还不得各家平摊,指不定那些官爷还得添些名录从我们身上刮些油水下来。”
“这路还能走,修的话不值当。”
闻言陈屿默然,没再多说,石牙和曲武都有不少官道,商贾也不少,相比起来眼下的陈中就落后许多,放眼望去尽是山林草木,路都没有,何谈行人。
打听好了路,他正要离去,却听得村里传来一阵哀嚎,声嘶力竭,凄惨无比。
这是……?
他疑惑望向面前几人,不料三人竟面色一震,好似想起了什么,纷纷转过身子朝着里处大声喝骂起来。
不止他们,四周围聚的众多村民都是如此,他还看见几个猎户举着长刀,在空中狠狠挥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斩下。
陈屿寻了个高处站上去,终于看清了最里边的景致,然而呈现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人实在开心不起来。
一大一小两人被捆在树桩上,大的那个遍体鳞伤,小的那个木讷不言,显然被吓傻了。
村民们还行怒吼,这时,村老终于站了出来。
这是一位老人,身旁还跟着位面孔上画着三道花纹的老妪。
老妪手持杖节,系着布条,脚上穿着木鞋,身上披戴各式造型奇特的饰品。
另一边,陈屿又听了会儿,直到此时才勉强弄清了这两人的情况。
说来也简单,正是书册上时常能见到的〈祭祀〉。
只是从故事变作了眼前现实。
据他听到的,胜鱼村以及附近好些村落都靠着三番水过活,无论浇水种田、捕鱼养家皆是如此,但今年天大旱,石牙那边其实还好些,可陈中却被顶上那朵硕大的太阳弄得焦躁。
月余都无一滴雨水落下,粮食眼瞅着就要干涸死去,偏偏三番水那边又来了一群悍匪,把持河道,往年打渔捕鱼的路子也行不通。
于是乎,就有传言在附近流传开来。
说是有渔民不小心捕了百金龙王的爱妾——一头珍珠蚌——遂发怒,要让陈中曝晒半年!
这话听着漏洞很多,譬如三番水关百金龙王啥事?又比如堂堂龙王竟然会喜欢一头臭呼呼的蚌,难不成成精的蚌就变得香喷喷了?
所以信的人原本不多,但随着时间流逝雨水一直未落,三番水一带的几个村子流言愈发严重。
终于,胜鱼村村老不知从何处请了个会跳大神的神婆来,一番深入交流后,定下了所谓的〈祭祀〉之礼,祈求百金龙王的原谅。
陈屿冷冷注视那个面上带笑的神婆和愤然指责木桩上两人的村老。
祭祀要求祭品,而活祭的祭品,正是木桩上那两个。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
然而陈大观主一向看不惯这些,不管的话道心不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