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到府门前听到上官齐的质问心凉了半截,知道这回的事情不能善了。
可她想打太极,也得看看其他人愿不愿意。
苏瑶也用手肘推了推墨儿,墨儿心领神会站到人前大声道:“秦夫人说这些话竟不觉得亏心?”
墨儿指着祁川,将大家的目光引过来:“国公府若是真的对世子好?世子会憔悴至此?你们这些年丧尽天良的无耻之徒,把世子赶到偏僻的书墨院,将正院给三少爷居住,这算哪门子善待?”
墨儿人个子虽小,但气势不减,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听得秦氏面色发白。
街道上人来人往,越来越多的人在国公府门前驻足,墨儿抢占先机,把秦氏这些年针对秦轩之事尽数道出,说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秦氏的罪状就是从花厅列到门口皆不能列尽,秦氏前不久才挣来的“贤妻良母”形象一朝破碎。
墨儿的指责直击秦氏痛点,可秦氏当那么多年老狐狸也不是白当的。
秦氏反应极快,立时红了眼眶,“手足无措”地落起泪来哽咽着为自己辩解。
“姑娘怎可空口白牙污蔑我?川儿多年前摔伤了腿,身子一直不好,吃多少补品都恹恹的,身上不长肉,我亦无法,至于世子所居的地方……”
秦氏委屈地难以自抑,不停地拿帕子抹着泪,好似真的有多委屈。
“川儿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梅香苑空下来后不久,明儿也病了,当时明儿年幼,我不放心才挪到梅香苑方便照顾,后来便暂时住着,这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是我对不住川儿。”
在此之前,苏瑶也以为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已足够炉火纯青。
没想到啊,秦氏反手扣帽子、四两拨千斤的本事远胜她不知多少,苏瑶也自愧弗如。
墨儿到底年轻,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被秦氏的反向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前一刻还在谴责秦氏的人一听觉得有理,开始说墨儿搬弄是非,又觉得秦氏可怜起来。
上官玥一噎,他为军师,行军打仗讲的是三十六计,万变不离其宗,他自认是见过世面的。直到今日才发觉,人之厚颜无耻,从没有下限。
上官玥气得拳头发颤,正犹豫要不要干脆揪着祁明打一顿时,人群中闲庭信步走出一人,抬手按在上官玥的肩膀上。
“秦夫人所言差矣,世子双腿受伤有多少年?十年有余。贵府三少爷年幼体弱,暂时安置在世子居所照顾并无不妥,可一住就是十年,不对吧?”
来人是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身着一身雪青色长袍,头发仅用一支竹子削成的簪子挽成马尾,穿着打扮不名贵,但是干脆利落,端的是温文尔雅。
男子所言字字珠玑,虽语气温和,但是绵里藏针。
慕容桓?
苏瑶也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嗽了几下。
慕容桓,当朝三皇子,与上官玥是好友,不过行事低调,在皇子中是个透明人形象,之后会成为祁川的挚友,不过这次应是他们初次见面。
“川儿身体不好,最是需要静养,书墨苑是不错的去处,梅香苑固然是世子的体面,可是为了体面难道就不顾川儿的身体么?”
秦氏避重就轻,把问题全都归在祁川身体不好一事上混淆视听,她不曾见过慕容桓,不知其身份,只是觉得此人装束简单,想来不是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