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十九岁,那应该就是前朝的泰武六年生人,那一年生的有五个人叫宋癸,好几个癸。其中,未婚的有三个,但是其中一个前两天我才刚听说生了个大胖小子,没出这个地儿。那就是剩两个,一个是车轨的轨,一个是癸酉的癸,你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
“还有其他的吗?”
“这不得我问你才是?家里几个兄弟姐妹,排行第几总知道吧?”
“他是家里的长子。”
“哦豁,那就是了,癸酉的癸,家在长顺里,宋麻子的长孙。”
“您认识?”
“认识,年轻的时候一起放过羊,他满脸麻子,好多人都知道他。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人应该还在,但听说身体不好,有点聋,前些年刚死了老伴。”
“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们这就去。”
“嗯,走吧,走吧。”
告别了老书生,一老三小来到了长顺里打听那个叫宋麻子的老人家,这并不难,因为宋麻子跟他孙子宋癸一样也是个很爱满世界找人唠嗑的主儿,算是略有知名度。很快,他们被带到了宋麻子的住处,那是一座有些破旧的古宅,当然,这种破旧在宋家村并不稀奇。
宅院里,有一个老人正坐在竹椅上晒着太阳,看不到脸,只是他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再走近些,发现他的手上有很微小的动作,直到一条黑色的尾巴从他腋下伸出来,才让人知道他原来是在撸猫。
“老人家。”江十一试着打招呼,可对方毫无反应,似乎真的是睡着了。
“老人家。”
“老人家?”
老人仍旧毫无反应,倒是他怀里的猫好奇地探出头,瞅了瞅来的客人,可它很快就恢复了优哉游哉,完全没把这些陌生人放在眼里。
这时,磐叔直截了当地走上前去,用那半截胳膊杵了一下老人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叫道:
“宋麻子!你就是宋麻子咯?”
猫被吓跑了,他挣脱开老人的怀抱,轻灵几步跳上屋檐,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老人终于察觉到了来客,他瞪着眼睛打量磐叔,紧接着又依此打量江十一,陈泌,穆怀阳,愣了愣,才最终得出结论:这些人他不认识。
“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您孙子,宋癸的兄弟,我们来探望您了。”
“啥?”
“我们是您孙子的兄弟,我们来探望您的。”
“啥嘞?泥鳟咋嘞?”
江十一只能被迫加大音量,几乎是像骂街一样把话喊出来,身为客人、面对老人这都很不礼貌,但是一个聋子总会把所有跟他对话的人都变得不礼貌。
“我们!是!宋癸!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