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品月原本力竭趴在岸边想要休息一会儿,但她浑身湿透,偶尔刮过一阵风都要忍不住发抖,也怕那歹人待会儿回来自己功亏一篑。
便强撑着踉踉跄跄站起来,这地方着实荒凉,满目都是枯黄的草,司品月也辨别不出方向,就随意挑了一个方向,幸运的是没走多久她就看见了人,是一个穿着藏青色薄袄的大婶。
“救命!”呛水导致司品月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很是嘶哑,但还好大婶还是听见了。
江大婶是来这边摸野鸭蛋的,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因为靠近村里的坟地,饶是江大婶算胆儿大的,猛地在这地方听到有人喊救命也是唬了江大婶一跳。
回头看见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十六七岁的女子,抬头瞧了瞧大太阳,低头看了看司品月的脚边,有影子,嗯,不是鬼。
江大婶拎着篮子,几步上前扶住司品月:“哎哟,这是怎么了?掉水里去了?”
司品月没有多做解释,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问,“大婶,这是哪儿,我落水之后就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这是布衣村,大婶先带你回去换身衣服吧,这样下去可是要生病了。”江大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司品月裹上,看她还是有些发抖,连脚步都有些踉跄,便打算带她回家去。
还好江大婶的家并不在村庄深处,没多少人瞧见司品月。
“大柱,快去烧锅热水!”院子里本来在磨刀的青年应了一声马上去烧了,看了司品月一眼之后就没敢看了。
“大柱是我儿子,平常也就我们娘俩在。”江大婶扶着司品月进了屋子,“这是我大闺女没出嫁前的衣服,你将就着穿一下吧。”江大婶说着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递给司品月,还递了一根木簪子给她,让她盘头发。
江大婶也算是眼神明亮,司品月穿得衣裳虽然看着不甚华丽,但是这姑娘双手没有做活留下的粗糙茧子,反而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便也能猜到司品月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虽然她说是自己不小心落水,但是刚才接过衣服时,露出的手腕上有淤痕,脖颈之间露出来的位置也有淤青,甚是可怖。
江大婶琢磨着,估计是从贼窝里面逃出来的,哼,这些拐子最是让人厌恶。
司品月匆匆换下湿透的衣裳,在江大婶的热情下又喝了两碗热糖水之后才觉得自己稍微缓了过来。
司品月身上也没有其他值钱的物件,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钱袋儿也不见了,身上原本的挂坠之类的更是不见踪影,只剩下耳朵上坠着的一幅耳环。
这耳环是玉的,不算太值钱,只是款式司品月喜欢便一直戴着。
司品月掀了帘子出门将耳坠给了江大婶:“大婶,我身上也没有带银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送我去关城,我失踪这么久,家里人该担心了。”
江大婶连连推辞,不接受司品月的耳坠子:“多大点事儿,我和大柱一起送你过去,大柱,去找你舅舅借一下他家的驴车。”
大柱憨厚一笑出门很快就牵着驴车回来了,司品月和江大婶上车,大柱锁了门之后就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三人往关城驶去。
……
此时诸欢正带着王四等人飞驰向地图上司品月的所在地。
到了附近之后几人便不敢再骑马,怕万一司品月就被绑着不能言语扔在这草丛中,那马儿要是一蹄子上去...
诸欢依着地图上画的水域位置形状,找到了一个类似的位置,但那儿却没有司品月的人影。
王四跟着过来寻觅,他这两天都不敢看诸欢,总觉得要是诸月小姐真出了什么意外,他的这条命可能也就要断送在诸欢手里面了。
在岸边细细寻觅之下,诸欢先是发现了一块石头上面的血迹,不多且已经干涸。
“头,这个是不是诸月小姐的?”王四的一个手下手里拿着一个香囊递给诸欢。
诸欢一看便知是他送给诸月的那个,是他一直让她带在身上的,握了握香囊,品月究竟在哪儿?
芦苇荡荡,在秋风的吹拂下摇晃,毛绒绒的穗穗几乎晃花了人的眼睛。
诸欢看见离岸边不远处的芦苇丛中似乎有几根布条,连忙下水,然后就在附近发现了那根奇怪的很明显是人为插进去的木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