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如意馆,喜气洋溢着整个院子,而这里的主人正坐在梳妆台前纠结着。
诸依依今天是盛装打扮,她平常穿得素净,总让人忘记她出身于豪横的诸家,今儿一打扮,倒是把身上的稚气压了下去,更显出几分华贵来。
可以一开口就打破了这种氛围了,“品月,你来了,前院怎么样了?我不知怎的,手都在抖。”诸依依说罢还让司品月握她的手感觉一下她的紧张。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盲婚哑嫁,对面知根知底的,怕什么。”司品月原本有些莫名伤感的情绪在看到诸依依的时候也消散了,无奈地一边安慰她,一边接过后面丫鬟手中的梳子,自己帮诸依依细细地梳着乌黑的长发。
“唉,你快帮我瞧瞧戴哪套头面好,我纠结了许久了。”司品月闻言转身看向身后站了一排的丫鬟,从她们手上端着的盒子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挑了一套珍珠并红宝石的。
“我也喜欢这个,但沉香觉得不够华丽,果然我俩的喜好一样。”诸依依瞧着司品月挑了自己心里喜欢的那套时,便笑嘻嘻地出声,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沉香。
沉香无奈,拿起主子选定的头面给她装扮上,镜中的女子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眉间坠着的红宝石使她的美丽更添几分色彩。
刚装扮完没多久,前面就来人请诸依依过去了,司品月没跟着一路去,她落后几步才到。
到的时候诸依依已经受完插戴,也敬完茶了,诸家、佘家的人也都入席了。
诸依依拉着司品月一起入席,她坐的这一桌自然多是两家的女子家眷,司品月多不认识,不说佘家的,便是诸家的,她也基本没有接触过后院除依依以外的其他女子。
司品月坐下之后,桌上的人都在或不着痕迹或光明正大地打量她,毕竟她们就算没亲眼见过也总听说过司品月,年纪这样轻,还是一个女子,竟然就接手了诸家极其重要的一个岗位。
司品月自然能察觉到那些视线,但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她全程都没有抬眼看桌上的其他人,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诸依依聊天。
桌上有人想要开口套一下司品月的底细,被身旁的人拽了拽衣角阻止了,今天毕竟是诸依依的定亲之日,席上还有佘家的人在,若是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司品月自然不知道有人想要找自己麻烦,也不知道自己的账查得越来越严之后伤了多少人的口袋。
司品月喝了几杯酒之后就动了念头想先走了,这种场面看着热闹但对她而言是真憋屈,要不是依依想要自己来,她估计会找借口自己呆着,哪怕是去加班呢。
凑到诸依依耳边轻声说自己有些不胜酒力,想要出去吹吹风,就先走了。
诸依依点点头:“你小心点儿,别吹太久风了,身子还没好全呢。”偏头看到苏合手里带着披风,诸依依才放心。
男女席面之间是用几道屏风隔开的,司品月早早退场的身影,诸欢自然也瞧见了,便也道了告辞之后追着司品月去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司品月明明觉得自己并没有在席面上待了很久,再出来时却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走到廊下,有白色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睫毛上,伸出手发现竟然开始飘雪了。
司品月是喜欢下雪的,她不怎么怕冷,瞧着雪也不大,便也懒得撑伞,只穿上了披风便让苏合先回去,她想一个人在园子里转转。
诸家的花园挺大,但是不管原本规划的是怎么样的美景,到了这个季节也只剩下一片荒芜,也还好今日飘雪,总还有雪景可以赏,司品月便弯弯绕绕进了花园深处。
晃到了假山石边的时候,她突然心思一动,往周围看了看,这边好像没有人在,那她是不是可以...
“嘿!”
司品月刚想迈出去的步伐被吓得一个哆嗦,转身就对身后的人饱以老拳,毕竟能这么吓她的也就一个人了,诸欢这人走路半点声响也无,跟猫儿似的。
诸欢也不躲,挨了几拳之后,才握住司品月的手把它包进自己手掌中,内力流转让它暖和起来。
“你盯着这石头做什么呢?倒像是要吃了它似的。”
司品月闻言眼珠子一转,她本来想自己爬上去的,现在来了个诸欢不是可以直接“飞”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