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内阁的票拟说得很清楚,咳咳,曹制军说了,朱旺口工程,是让黄河回归故道的大工程。朝廷已经前后投进去六十万两银子了。若是不加这二十万两,这六十万两银子只能保三年平安,若是再加二十万两,可以保黄河下游五十年平安。”
“……哎,给了吧。不过,陈矩,让大内和户部联合派出查账的。若是曹时聘在这个过程中有贪墨,朕要让他领教太祖留下的剥皮实草!”
“是,老奴遵旨。”
飞快的在这一道奏章上批红后,陈矩又拿起下一本:“咳咳,皇爷,这一本有些麻烦。陕西税监梁永,弹劾咸阳县令陈时济抗旨劫税。”
“哐当~~”一个茶碗被万历狠狠的仍在了地上,还好这是朱由栋送进来的骨瓷,所以没有像普通陶瓷那样被摔了个粉碎。
“这还有没有道理了?内阁这边不断找朕的内库要钱,地方上的文官却对矿监的工作各种抵制?朕的内库又不能自己生钱,还不是得矿监辛苦征收才有钱!”
“皇爷息怒!”
“哼,息怒息怒,你们这些老货除了叫朕息怒,还有其他的话么?朱由栋!”
“啊?皇爷爷有何吩咐?”
“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呃?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内派出去的矿监可以直接给皇帝本人写信,而区区一个县令的声音是没法直达天听的。所以,这单方面的告状,朱由栋本能的就不相信——至少不能现在就相信。
“皇爷爷,真理越辩越明嘛。以孙儿的想法,不如让梁永和陈时济二人双双进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说一说。而且以孙儿的意思,先让父亲听他们两人讲,若是梁永有理,那就让他们再到大朝会上讲。”
看着胸口仍然剧烈起伏的万历,朱由栋眼睛一转:“皇爷爷,陕西那个地方,早已不是当年强汉盛唐时富裕的关中。孙儿注意到,陕西这些年十年九旱,想来民生已经很是困苦了。所以在这些地方征收矿税,一定得千万小心,不然容易激起民变。让陈时济这个当地的县令进京,除了和梁永当面对质之外,皇爷爷也可以听一听我大明最基层官员的心声。王者,既需要抬头仰望星空,也需要俯首关爱百姓啊。”
“小爷这话说得极好!皇爷,老奴附议。”
“嗯,那,那便如此安排吧。不过,你父亲接见那个陈时济的时候,你得在旁边给朕看着!”
“是,孙儿领旨。”
“嗯,陈矩,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