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图上方大元西北那三块巨大的国家图案,这一刻,忽必烈脑海里闪过汉人的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殿内只立着两个蒙元大臣:左丞相伯颜。还有刚坐了占城行省右丞位置没几天又被火速调回原职“福建道宣慰使”的唆都。
每当看到这幅地图,两位蒙元大臣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唯有叹息沉默。
殿内无声,良久,唆都小心翼翼道:“大汗,且坐下再说罢。”
忽必烈早年坠马伤足,行走稍微有点跛,每到阴雨天便疼痛,不耐久站,所以唆都才如此说。
忽必烈捶捶腿,摇摇头,转身对伯颜道:“趁眼下草原过冬,海都一时半会闹不起来,丞相先把南人这摊事解决掉吧。”
伯颜深沉颔首:“伯颜领命。”
伯颜是忽必烈安放在西北的定海神针,有这位军略大能在,海都闹得再欢也蹦哒不到哪去。好在眼下是腊月,草原一片冰天雪地,这样的季节历来不是用兵之时,彼此偃旗息鼓,以待来年开春入夏,草长马肥时再战。
而南方正好相反,夏季酷热难耐,行军作战最易出现瘟疫,岭南更是潮湿瘴气之地,秋冬用兵,方是其时。所以借着这个时间差,调伯颜统兵南下,挟雷霆之势,一鼓灭杀死灰复燃的南宋行朝,是目下最可行的方案。
忽必烈以一国之力对战四国不假,但绝不可能同时一挑四,双拳还难敌四手呢,更何况是“八手”?所以忽必烈每一次出手,都挑准时机,只盯住一个对手,以雄狮搏兔之势,迅疾猛烈灭杀之。
他曾经最锋利的“剑”折断了,现在,他要祭出大元磨得最快的刀,用这把快刀,把南方这团乱麻彻底斩除——南方战事拖得太久了,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忽必烈的耐心快要磨没了。
“此战,朕意重置征南元帅府,以丞相行府事,唆都贰之,并以两浙大都督范文虎总理粮秣事宜。湖广、江西、江浙诸行省兵马皆由丞相节制。丞相可还有什么要求?”
伯颜沉声道:“臣下只有一个请求。”
“说。”
“一支由火儿赤(箭筒士),云都赤(带刀者),秃鲁花(质子军)组成的怯薛军。”
忽必烈一怔,旋即大笑,声震殿宇:“好,朕就给你一支万人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