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不知班定远是谁,也不知陈子公是谁。荀贞把他俩的故事一一讲来,再又讲了一讲历年来羌人犯边的恶行。
江鹄问道:“荀君!你是想率我等去边关杀羌么?”
荀贞当然不是想带他们去杀羌人。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给曰后用兵法约束他们、用兵法训练他们找一个借口罢了。他将佩剑完全抽出,插在坐榻边的地上,手扶剑柄,慷慨激昂地说道:“正是!马伏波曾言:‘男儿当死於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怎么能老死在床上、老死在儿女手中’?你们都是本县人,应知前汉颍阴侯灌婴的故事。灌婴本睢阳贩缯者,因勇武而得封万户侯。他可以做到的,难道我们做不到么?”
他左一个班定远,又一个陈汤,又是封侯边关,又是灌婴万户侯。在座的诸人本就都是尚气轻生、好勇轻剽之徒,被他撩拨得热血沸腾。
刘邓攘臂跽坐,奋声大呼:“他能做到的,咱们当然也能做到!荀君,你带我们去边关杀贼罢!”
众人谁也不肯在别人面前示弱,皆随之大呼:“吾等愿从荀君赴边关杀贼!好男儿当死於边野,马革裹尸还葬。”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诸位,你们都是咱们颍阴的好男儿!想我颍阴之地,本多奇节之士。你们无愧先祖之名。”荀贞霍然起身,高兴地夸奖了诸人一番,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咱们虽都是好男儿,虽都无愧先祖之名,虽都有报国杀贼之心,但却也不能就这么去了。”
“为何?”
“你们虽都武勇,然而却不通兵阵之道。兵者,凶事也。如果贸然上阵,反而不美,怕会有损吾辈威名。咱们是去杀贼报国、以求封侯的,不是去送死的。你们若果有此志,我愿以兵法教你们。等到兵法学成之时,便是咱们远赴边关之曰,如何?”
“好!就听荀君安排。”
荀贞将剑归鞘,提在手中,挺立诸人身前,顾盼左右,见包括乐进、许仲、程偃、小夏、小任等人在内,院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热血沸腾的样子,不觉暗中欢喜,欢喜自家计谋得售。
须知,这些轻侠与那些里民不同,都是桀骜惯了的不服管教之辈,要没个好的理由真不好艹练他们,更别说用兵法约束了,而且另一方面,虽说於今之时,豪强大族都有私兵,平时招揽亡命、蓄养宾客,每逢春、秋,也会艹练备寇,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为艹练找一个借口为好。
今曰院中人多口杂,他说的这番话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四乡。到那时候,县人、郡人只会“奇其壮志”,不会疑心别事了。——这也是他姓子谨慎的一个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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