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渠帅几疑听错,呆了一呆,劈手抓住这人,横眉立眼地怒道:“我刚接襄城求援,怎么一转眼他就打下了县城?”
襄城县跑来求救的那个小帅亦是大惊失色,说道:“我出城时,城还在我部手中!我出城后马不停蹄,这才刚到郏县,前后只两个多时辰,怎么可能城就丢了?”
“县外来了一群骑卒,说是从襄城逃来的。他们说,昨夜三更,有人在县中放火……。”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已接连听到三个人说“昨夜三更,有人放火”。蔡渠帅不耐烦地打断他,焦躁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说重点:县城怎么丢的?”
“我听那股溃卒说:荀贼见县中起火之后便尽起伏兵,从县外攻之,放火的那股贼人打开了北城门,放他入城。荀贼持矛先进,贼兵们随之而入,只用了不到两刻钟就攻占了北城……。”
“襄城县内有五千军卒,尽是精壮,就算荀贼打下了北城,他们也不是没有招架之力啊!怎么会在短短两个时辰里就丢了城?”
“那股溃卒说:荀贼一入城就遣人登高而呼,叫嚷‘故北部督邮到’,引得县中大乱。县里的守卒许多没有在营中住宿,而是分散在各里中住,在听到荀贼入城后,各里中的贼/民群起响应,将住在他们里中的守卒纷纷杀伤。因是之故,未能组织起得力的反攻,城池遂陷。”
“襄城守将何在?”
“听说死在乱中。”
蔡渠帅又惊又怒,搓着手在院里乱转,蓦然想起一事,急忙令道:“传令下去:叫咱们住在里内的兵卒全部归营来住!不从令者,斩!”不但襄城县的守卒有很多没有在营中住宿,郏县的守卒也有不少是在县中民宅里住的。
这时,逐渐有军官们来到,听到襄城县失陷的消息,无不惊慌失措。
那个从襄城县逃来报信求援的小帅瘫倒在地,嚎啕大哭:“我的阿翁和阿兄都在襄城!我的阿翁和阿兄都在襄城啊!城池陷了,阿翁,阿兄!”很多黄巾兵卒都是全家“从贼”,这个小帅家里是其中之一。
蔡渠帅心烦意乱,令道:“把他拉出去!”有侍卒接令,拖了这人出去。
来到的军官里有人颤声说道:“荀贼南下了?襄城县陷了?将军,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召尔等来就是为了……。”
蔡渠帅召他们来是为了援救襄城县,而今襄城县已经失陷,没有了援救的意义,他张了张嘴,挥了挥手,颓然说道:“我召尔等来就是为了令尔等紧闭城门!没我的命令,禁人出入。再有,多派些探马哨骑去襄城打探!”
“诺!”
军官们接令,一哄而散。
这些先来的军官们往外走,衙外又有后至的军官到,两边碰上,有的出,有的进,乱糟糟一片。
晨光洁净,院树葱绿,本是一个清美安静的清晨,现在却全被“荀贼攻陷襄城”这个消息给搞坏了!蔡渠帅回眸后院,那后院屋中的床上还躺着一个玉体横陈的美人儿,据送这个美人儿来的那两个忠心手下说,这个美人儿可不是一般的美人儿,乃是臧家的媳妇。臧家是郏县冠族,祖上有个叫臧宫的是中兴功臣,“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直到现在他们家里还世袭着侯爵呢!虽说臧家袭侯爵的那一系不在郏县,而在郏县的那些臧家人又早在黄巾军攻城前就得了风声,大多躲到了县外乡中的庄子里,这个从县里抢来的美人儿不一定是臧家的嫡系,但也是从臧家抢来的啊!
要不是荀贞这个贼子扰乱,现在他还在搂着美人儿睡觉呢!蔡渠帅心烦意乱,恨恨地转回头,喝令了几句,后来的那些军官们安静了下来,他令道:“荀贼打下了襄城县,很有可能还会来打郏县!尔等都提起精神来,随我去营中!乃公要点兵登城,防荀贼来袭!”
他带着诸军官往外走。
刚才第二个来报信,就是说“襄城县已经失陷”的那个人说道:“将军,从襄城县逃来的那伙儿溃卒还在县外呢!怎么安排他们?”蔡渠帅正烦躁时候,哪里顾得上这股溃卒?径往县寺外走,头也不回地说道:“带到营里,随便找个地方让他们住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