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陈群从襄阳返回徐州,江夏郡是他的必经之地,在夏口,他与蔡瑁、黄祖又见上了一面,那时从蔡瑁、黄祖处再次知闻,吕布正在大肆招揽云梦诸泽中的水寇,这时,他把此事也禀与了荀贞知晓。
荀贞听了,想起了巢湖的水贼,他说道:“巢湖诸贼,九江郡那边数次招揽、安抚,然彼辈虽表面臣服,事实上仍怀叛逆之心,不肯服从九江的调派。如此,那江夏水寇,贪图财货之利,吕布纵能招致,然彼等又岂肯会服从吕布的调派,真心地臣服於吕布?”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吕布此举,徒劳无用耳,那些水贼,终是不能为他做下什么事的。”
也难怪荀贞会有此断言,想那水贼之属,啸聚水泽,没吃用了就出去打劫,郡县来讨,就遁入水中深处,日子过得潇遥自在,如何会愿被拘束?常理而言之,吕布虽得水贼往投,然到底难得其为所用,这一个推断应该是正确的,却唯荀贞却忘了一点,他与吕布之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荀氏是士族,吕布则是轻侠出身。
因是,却与荀贞推测的不太相同,吕布与那投他的云梦诸贼,两边相处的还真是不差。
不仅如此,而且云梦诸贼中的余下贼寇,还络绎不断地应吕布之召而往投之。
就在陈群回到徐州,向荀贞禀报这些事的时候,吕布在西陵先又迎来了一批云梦水贼的来投。
吕布接报,亲到郡府门口相迎,把那贼寇首领两三人迎入堂中,彼此落座。
问过这几个贼首的名字,寒暄片刻。
吕布跪坐席上,双手按住膝盖,神采飞扬,顾盼诸贼头,说道:“我是并州人,并州地多漠,我在家乡的时候,大漠、草原见过不少,但如贵地此样连绵数百里的湖泽、大泊却委实罕见。我之前到湖边看过,临湖而望,远眺无边,波光粼粼,水鸟群飞,徐风拂面,如展襟抱,令我心旷神怡,君等居於湖上,每天都有此等风景为伴,说来真是使我羡煞!”
说着,他指自己的脸,说笑似地说道,“君等瞧我这面皮,粗糙的简直如似老树之皮,这都是我早年在北地被风沙吹的。今日见到君等,看到君等红滑的皮肤,我真是恨不生在江南!”
那几个贼寇的首领听了,便有一人代表其余诸人,回答说道:“小人都是区区小湖里的渔民,哪里能与将军这样名震南北的英雄相比?”
吕布抚须而笑,说道:“要说其它,我不敢自诩,然若论骑射,这南北群雄,我看还真是无有能与我比者。”
说着,他起身来,叫从吏取弓矢。
从吏很快呈上弓矢。
吕布提弓在手,步至堂门,向堂外看了几眼,找定百余步外一棵树上的一个鸟巢,指着那鸟巢,与这干贼寇首领说道,“君等请看,我为君等射那巢中之鸟下来。”
那鸟巢中现歇了两只鸟。
这帮贼首听了,纷纷起身,环拥到吕布身后,看他射箭。
众贼首虽不言语,心中却皆想道:“如此距离,怎能一箭射中巢中之鸟?吕公怕是在吹牛。”
首先,那鸟巢与堂门口的距离很远,肉眼看去已是隐约可见;其次,鸟巢外有枝叶的覆盖,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箭矢即便能够射到,也很可能会被树枝挡下。
所以,这干贼寇都不怎么相信吕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