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同赫伯格伯国军乱糟糟的追击,从容佯装撤退的麦西亚联军,他们排着基本整齐的队伍,在罗马古道快速东进。
如果追击部队有更充分的战争经验,就会意识到敌军撤得过于迅速又整齐,就算地上扔了五花八门的财物,全都是诱捕鸟兽的诱饵罢了,可惜一个简单的“诱敌深入”战术,对追击部队已经太超纲了。
赫伯格伯国骑士联军走一路捡一路,骑兵与步兵逐渐脱节。
骑兵在前开道,后面的步兵不得不穷追不舍,步兵捡到了很多财物,他们还没有足够时间沾沾自喜,就被后面的同乡催促着继续快走。士兵们逐渐累得气喘吁吁,他们起初还能慢跑,现在就只能带着武器快不走了,再到最后,追击战演变成了三三两两聚成一团的雪地郊游。
并非他们忘记了自己是在打仗,而是现在完全没有战争的紧迫感。劣等的靴子满是泥浆,劳累的士兵不得不靠吃雪解渴,他们喘着粗气,白雾在身边萦绕。
麦西亚联军完全是另一种画风,先人一步回到泰克斯村的联军主力,利用原本就布置好的临时防御措施组成坚固防线。
到底泰克斯村是一座有木墙的小型堡垒,环村木墙虽然不大,人挤人塞进两千名战士不成问题。
归来的雷格拉夫命令走了一路的军队抓紧时间休整,兄弟们啃一些硬面包舔几口盐块,口渴就抓起地上未融尽的雪解渴。
四支长矛旗队迅速完成集结,他们是旷野决战的主力军,鉴于所有战士携带一根极长的矛、战戟,带着武器藏于木堡并不合适。战士们便以泰克斯村木堡为核心,左右各布置两个旗队。士兵被要求不顾干净肮脏半跪在泥地上,位于前两排的士兵必须披好锁子甲再穿上厚实皮衣,必须将长矛放在右手边。
按照雷格拉夫的设想,士兵最好直接趴在泥地上与大地融为一体。极端的掩藏自身不可取,战士们为了和灰白的世界融合,麦西亚军模仿罗斯军的罩袍也都脱了下来。他们奉命降低自己的身高,整体黑褐的色调,好似苍茫大地上出现一片不明显的小土包,远远看去至多觉得奇怪,只有抵近了才会意识到这里有伏兵。
雷格拉夫抓紧时间将全部的十五座扭力弹弓卸下木车,他们被部下合力搬上木墙的木台。
已经被杀的泰克斯骑士做制造的木堡,现在完全成了雷格拉夫的完美堡垒,便于守城用的高高木台,如今密集挤下十五座弹弓,所有可投掷标枪击中起来运到高处。同时全军的弓弩手也纷纷站在木台上,他们面相正西方,虎视眈眈地盯着远方。
至于南特军和诺米诺伊的布列塔尼军,一段时间前还势同水火的两军不得不凑在一起并肩作战。双方没有嫌隙是假,不过是面对共同的敌人被迫合作罢了。两军步兵拼出多达八百名剑盾手,前些日子作战受伤的士兵,也激情澎湃得拿起武器带伤作战。他们分成两拨人,藏匿在泰克斯村堡垒内部,靠着木墙掩护完全隐秘自身存在。
联军的骑兵几乎都被调动起来,他们的指挥官正是南特伯爵威伯特,贝孔骑士与三百麦西亚骑兵,当前都成了他的临时部下。骑兵们抓紧时间冲到战场西侧的树林里,士兵纷纷下马守着自己的马匹,他们人人衣着各种深色衣物,一双双眼睛透过树干遮掩,虎视眈眈看着泰克斯村城堡西部的小旷野。
联军已经为进击的敌人选择了决战场地,同样也是为敌人选定了葬身之地。
问题来了,所有关于敌人庞大援军的说法都来自麦西亚三百骑兵,如果他们集体看走眼,联军今日大费周章岂不是成了笑话?
诺米诺伊同样换上御寒能力十足的皮衣,他陪同雷格拉夫站在并非高大的木台上。
为了便于扭力弹弓射击,弹弓正前方的木板被突击砍掉,成功清理出射界。
直到这时候,诺米诺伊通过零距离观察,才明白那些投掷标枪的家伙居然是一种硬邦邦的武器?!扭力绳索蓄力时吱吱吖吖,操纵武器的弓弩手还在向绳索涂抹很腥臭的鱼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