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王叔,天下之大,相去不知多少万里,天下人有千千万万,咱们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逢,实乃天大的缘份。”
“多的不说了,为这缘份,咱们走一个。”
“李公子说得好,敬李公子。”
周冬生和王叔欣然端起碗,跟李飞碰了碰,各自喝了一口。
放下碗后,李飞招呼道:“来,动筷动筷,尝尝在下的手艺。”
众人终于开动,那烤鱼烤得外焦里嫩,香酥可口,鱼汤也是鲜美浓郁,几人吃得是口舌生津,大呼美味。
周冬生赞叹道:“读书人总说君子远庖厨,想不到李公子还有这般手艺。”
李飞笑道:“自己一个人四处浪荡,慢慢的就什么都会了。”
王叔好奇的道:“还未请教李公子是何方人士?何以会独自闯荡天下?”
李飞神色黯然的道:“我是大都人,尚在襁褓中时便被遗弃路旁,是师父捡回去养大的。”
“师父仙去后,我也就没了牵挂,从此游历天下,看尽人生百态,世态炎凉,也算是一种修行吧!”
听完李飞的话,周冬生和王叔一声轻叹,原来也是个孤苦伶仃之人。
周芷若看向李飞的目光中,也浮现出几许同情之色。
王叔大饮了一口酒,放下酒碗沉声道:“自这天下由鞑子当政,咱们汉人日子是越发难过。”
“这天下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又岂止你李公子一个?我那孩儿……”
说到这时,王叔的眼眶泛红,“我那孩儿若是没被鞑子抓了壮丁,如今我也早该抱上孙子了。”
周冬生脸色微变,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种话要是传到鞑子耳中,那是要掉脑袋的。
李飞闻言端起酒碗一口气干下半碗,这才凝声道:“王叔你看着吧!鞑子蹦跶不了几年了,江山早晚会回到咱们汉人手里。”
“啪”
王叔一拍大腿,举起酒碗粗声道:“就冲李公子这句话,我敬你。”
李飞端起碗跟他碰了碰,各自将碗中剩下的酒全部喝掉,周冬生默默端起碗饮了一口。
王叔拔开酒葫芦塞子,再度给几人倒满,酒葫芦也就见了底。
这酒葫芦能装三斤酒,原本是王叔小半个月的储备,可今日遇到了对的人,他也不吝将之喝光。
毕竟就这顿鱼肉,便不止三斤烧酒的价钱。
江上湿气重,船夫常年住在船上,每天适量饮酒有助于排湿,可以避免得风湿之类的毛病,所以烧酒对船夫来说乃是刚需。
周冬生那也备得有酒,三人喝光了王叔的酒后,周冬生把自己的酒也取了出来。
周芷若不喝酒,问题倒也不大,反正女孩养到十五六岁,就要嫁出去,也不必跟着他再在江上漂泊了。
到最后,每人都喝了不下一斤半,坐在那摇摇晃晃,迷迷糊糊。
李飞平时很少喝酒,但偶尔体验一下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倒也不错,是以也不运功逼酒。
十多斤鱼肉,大部分都下了三人的肚,周芷若只吃了少部分,却也已经饱饱的。
三个大人在那大着舌头天南地北的胡侃,周芷若懂事的收拾好碗筷,到河边洗碗去了。
片刻之后,周冬生和王叔酒意上涌,开始犯困,便各自回船舱睡觉去了。
李飞则是盘坐在周家渔船的外仓打坐,酒兴已过,他自然要将酒气逼出来,恢复清醒。
周芷若依旧坐在船舱的门槛上,撑着下巴看着李飞的侧脸发呆,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