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多事的那人又起哄道:“他不光折辱了李兄,还扬言说咱们这些算学生都是出身卑贱之流,比不上狄阁老的一角衣袂。”
原本还忌惮狄景晖身世,不敢多话,只敢旁观的其余人等,纷纷站出来了。
“他真如此说的?”
“非但如此,还辱我算学。李兄见他出言不逊,这才动手,结果那厮心狠手辣,将李兄打倒在地。”
一位站在边上的算学生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此等竖子若不惩治,还有何王法公道可言?”
“走!大家跟我一道,去狄府,向狄阁老讨要个说法去!”
“李兄,你是当事人,也与我等一道去吧。”
李望富看着群情激奋的同窗,也是热血上脑,完全忘记了自己父亲对他的告诫,颤抖着身子,说道:“对,士可杀不可辱!”
从观德坊出来,几十个算学生一路向南。
定鼎门大街附近,多为达官显贵住所,见到这群国子监的学生浩浩荡荡,杀气冲冲地朝南面走去,不免有些疑惑。
“这是……去杀猪吗?”
……
……
“小盈盈……”
听到狄景晖的呼唤,在屋内无聊到掰手指的盈盈忽然身子一颤,又胆战心惊起来,“公……公子何事?”
“走近了啊,干嘛,公子又不会吃了你。”
盈盈低着头,作为相府女婢,又不好不答应,便挪着小碎步靠近了点,生怕犯病的狄景晖真的把她给咬了,因为公子早上没吃药!
“听说这洛阳城的南市啊,蕃客胡商云集,想不想出去玩啊?”
盈盈心里想,但是立马警觉得摇了摇头,“夫人说了,小公子一步都不能迈出大门。”
“嗯,大门有老赵头看着,咱们从后门走,如何?”
“……”
“后门也不行的。”盈盈小声说道。
“听说啊,这南市里头的正店,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数不胜数,还有许多新鲜的玩意儿……比如这琉璃夜光杯啊……”
盈盈听狄景晖描述,眼睛都亮了。
狄景晖一顿,“想去不?”
“要不要和夫人去说说?”
狄景晖见这小丫头松了口,便知道她也心动了,便道:“我娘在后堂的佛龛前念经呢,打扰不得,咱们悄悄去,马上回来,如何?”
“这样啊……”
狄景晖一把拉过盈盈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准备开溜了。他早就想看看,这洛阳城繁华的南市风采了。趁着狄光嗣、狄光远二人去了孙记书肆,这等天赐良机,岂能不把握?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狄景晖将盈盈往身后一藏。
天了噜,这狄府上下,各个都是神探么,自己前脚要走,怎么这老赵头就冲过来了。
“何事啊,这么慌张?”
“公子啊,门外来了二十多个国子监的算学生,说是要找老爷讨个说法,估计是因为昨儿的事。”
“打了一个,来了一帮啊……”
盈盈着急地说道:“快去找老爷啊,诶呀,老爷现在禁中当值,如何赶得及,去,找大公子二公子吧。”
“慢着。”狄景晖快速回到房中,“盈盈,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