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何辅果断打断,又叹气道:“先生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不许孩儿十八岁前婚娶的,会影响了孩儿身高发育!”
孙氏一时语塞,她是听轮椅老人说过发育什么的,可所有人不都是十五六婚娶的吗?
“我儿……我儿都八尺三寸了……”
“娘……”
何辅很是无奈再次打断,苦笑道:“您老自个说,先生又有哪一次是说错了的?”
“是没有说错什么,可是……可是你爹十四岁时……”
“那是因为何遂高太过禽兽!这是先生的原话!”
刘辩来回看着母子两人,不哭不闹的,嘴角还有几粒米粒……
“且不言太早婚娶会影响了孩儿的生长发育和力气的增长,娘也是女人,知道十五六生娃娃是如何的凶险,当然了,孩儿也知道您老是心疼孩儿,为孩儿好,可这事吧……还是等上两年好了。”
孙氏心下无奈,自个儿子的性情自个知道,几乎与他爹是一个样的倔脾气,苦笑叹气一声。
“我儿不愿就此婚娶,先与那王家女定下亲事总是可以吧?”
孙氏越往王家身上靠,何辅越是心有排斥,摇头道:“娘亲若要与孩儿寻一门亲事也不是不可以,但孩儿不希望是王家。”
孙氏不解道:“这是为何?难道亲上加亲不好吗?”
何辅叹气道:“二娘是山阳王氏族人,但前司空王畅王大人却是党人‘八骏’之一,虽说二娘父亲王安是王大人远房族弟,可陛下有严令,党人门生、故吏、五服之内不得为官,若非大姑生了辩弟和怡妹,小姑成了张让儿媳,阿父、叔父都不能为官的。”
孙氏大惊失色,何辅再次开口道:“桓帝之时梁冀大将军密同朝中文武,因而身死族灭;陛下之时亦有大将军窦武勾结党人作乱之事,因此而死者不知凡几,如今姑姑贵为当朝皇后,爹爹不死,日后必为梁冀、窦武那般大将军,今日党锢未除,姑姑后位不稳,爹爹尚未官拜大将军,孩儿如何敢与党人之族往来密切?”
何辅再次叹气道:“清流党人虽有清正之人,然多为豪门贵族,我大汉历经沧桑四百年,封侯为公者无数,天下之田多为豪门所有。”
“富贵者良田千万,贫困者无立锥之地,娘亲比孩儿见识更多,想来是知晓宛城饥苦者几何,宦官也好,我等外戚之族也罢,本质上皆与清流世家豪门并无不同,无非宦官将恶摆在了明处,世家豪门隐在暗处罢了,但这些话语咱不能说出来,会死人的。”
何辅看向懵懂无知的刘辩,将他嘴边米粒塞入嘴中,又夹了根青菜塞入张大了的小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