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蔡邕怀揣着无尽担忧、无奈离去,当何辅说了鲜卑、匈奴的动荡不稳后,他就没了理由拒绝,总不能坐看着胡人侵入境内,坐视胡人屠杀汉家儿郎吧?
送走了蔡邕父女,何辅又不得不安抚胆战心惊的娘亲,无论他说的再如何大义凛然,无论说的再如何安全无虞,作为娘亲的,那就没有不担心害怕的!
可这是轮椅老人给他最后的课业,是他必须完成的课业!
一者是死,一者是活,是他何家能够在未来天下大变时活下去的希望,何辅无论愿意与否,都要去赌,去完成老人留给他的课业!
用了许久,何辅才将娘亲安抚睡下,一个人来到院中,在梧桐树下,躺在老人最喜爱的躺椅上,默默看向洛阳的方向……
使匈奴中郎将,两千石大吏,而且还是一个未有加冠的小儿担任,消息一经传出,尚未日落便引起整个雒阳城震动,有理没理,先怒骂几句那就不带错的!
蔡邕老好人跑来劝解小混蛋,希望小混蛋能够放弃“买官”行为,期望先吓唬吓唬浑小子达到目的,可这话语还没来得及开口,还没将小混蛋吓退呢,自己却被说服,竟被浑小子生生捆绑在了战车上……
蔡邕不辞辛苦跑到邙山脚下,洛阳何府更是聚集了一二十个大袖翩翩文臣士子,全是苦口婆心劝解的,不仅有朝堂老臣,就连袁绍、袁术、曹操这般小辈们也出现在了何府。
一帮人争吵了半日,何进却只是苦笑不已,什么话语都未能说出,直至所有人一脸失望离去……
何苗心下不安,一再弓腰、陪笑将人送走,这才脚步急匆来到灯火通明的厅堂。
没了外人,何苗也不再那么恭谨,来到低头不语的何进身旁坐下,苦笑道:“大兄,陛下在西园卖官,售卖的也只是些宫廷勋官,而……而现在小痴开口就要买下两千石大吏,这个口子一开,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我何家?”
“更何况……更何况还是‘使匈奴中郎将’一职,小痴年十五六,又从未上过战场,如何可担此重任?”
“大兄……”
“唉……”
何进苦笑叹息,看着厅堂内杂乱……
“叔达,你当小痴真的愚蠢不知你我担忧?”
何苗一愣,皱眉道:“大兄是说……另有内情?”
何进张了张嘴,又是一个长长叹息。
“唉……”
“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你我不该支持大妹的,不该……不该……”
“唉……”
何进苦笑叹息,这才将皇宫听到的话语说了一遍,看着瞠目结舌的何苗,又是苦笑一声。
“那该死的王美人言梦中负日而行,当年景帝王美人有身孕时,也有‘怀日’之……之言,之后景帝便废后废帝,武帝病逝前又杀母留子……恐怕……恐怕这次你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