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胜开口,刘宏、何氏全坐正了些身子,唯恐遗漏了重要信息。
郭胜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又莫名其妙的轻声叹息。
“英雄楼的周先生本名叫周靖,本是质帝身边小宦官……”
郭胜看向一脸愕然的刘宏,叹气道:“陛下也是知道那狗贼梁冀毒杀质帝之事,质帝被毒杀后,那周靖就离开了皇宫,成了皇陵质帝守墓人,只是后来……后来有了腿疾,这才被迫离开皇陵,在城内开了家小酒肆,之后就成了那英雄楼的东家。”
张让默默点头,上前说道:“那周靖公公也确实是个忠心、仁善之人,不仅几十年里收养了无数孤寡,每当质帝祭日时,他都会亲自前往祭奠。”
刘宏眉头微皱道:“收养了无数孤寡?”
张让像是知道刘宏的心思,抱拳道:“周公公是收养了无数孤寡,就如小何将军所在的村寨,与这般村寨还有二三十处,耕种的田地也是这些年购买的田地。”
赵忠上前道:“那周靖颇善于经营财货,但也确实是个仁善忠良之人,收留孤寡,每每赠药于民,而今日小何将军更是自愿领孤寡前往西河郡为国戍边,此等忠良之人,陛下当嘉奖才是。”
张让点头道:“正该如此,质帝被贼人暗害,无人敢当面怒斥,一小宦官不仅当面怒斥,更是为亡帝守陵数十年,此等忠义之人,即便我等不全之人亦敬之!”
张让话语出口,一干宦官齐齐点头赞叹,刘宏张了张嘴,最后也不得不点头叹息。
张让等人历经数次生死凶险,刘宏一开口,他们就知道皇帝想着什么,可他们还真不敢轻易碰触了英雄楼,仅每月几千万钱的供奉,他们就不可能轻易舍弃。
最为关键的,英雄楼就算有财又如何?五千兵卒的供养就是个无底洞,汉朝世家豪门无数,又有哪一个能轻易敢言供奉五千卒的?
何辅开口供养五千卒时,张让本能的就有些怀疑,可当何辅开口‘使匈奴中郎将’后,那还担忧个屁!
匈奴人的地盘,任谁也甭想有啥心思!
见一干宦官纷纷点头赞叹“小何将军”的忠义,刘宏也只得舍弃贪念,但一旁的何氏却一脸的担忧。
“小痴终究还是个未加冠的少年郎,前往西河郡是不是太过凶险了?”
一干宦官相视后,张让上前抱拳道:“娘娘莫要太过担忧,老奴是见识过小何将军的勇武的,寻常将领根本不是小何将军的对手。”
赵忠点头道:“娘娘所言甚是,小何将军确实年幼了些,如此年岁,又未有过统兵经历,若是贸然统兵……即便统领城门一队之卒,老奴心下也是担忧的,可若是统领邙山各村寨之民,老奴就放心了许多。”
张让点头道:“娘娘没带过兵,不知道军中最重威望,若无威望,兵卒是不会俯首听令的。而邙山那些孤寡是被周靖公公收养的,小何将军又是周公公所认可的忠义之人,统领他们自无不妥,娘娘也莫要太过担心。”
郭胜上前道:“张公所言甚是,但娘娘担忧也有些道理,不若将定襄郡、雁门郡置于小何将军名下,一旦有变故,小何将军也不至于太过危险。”
张让、赵忠等人相视后齐齐点头。
“理当如此。”
刘宏张了张嘴,又一想到将定襄、雁门郡卖了,还能再进一笔银钱,也不由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