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图斯,这是命令。”
布鲁图斯怔了一怔,放开了手。他看着恺撒走进了昏暗的酒馆,白色的亚麻短袍一寸寸被黑暗吞没。
没穿衣服的女人再次出现在门口,油腻卷曲的长发,遮盖了她的重要部位,她的指甲被涂成令人不安的红色,当她用灰色的眼睛看了眼布鲁图斯时,布鲁图斯一凛,觉得仿佛灵魂深处被邪神盯了一眼。
木门吱呀缓慢地在他的面前闭合。布鲁图斯猛地伸出手,有力的胳膊挡住了木门:“告诉鼹鼠,如果恺撒出了什么事,你们全体都要陪葬,听懂了吗!”
“恺撒不会有事,”女人低沉暗哑地笑道,“你应该当心你自己,我的小心肝。很快你健壮的手臂,就要与你的身体分离。刀锋会刀刀切碎你完美的皮肤。你迷人的嘴唇会染满鲜血。然后我会将你的头颅割下来,挂在我的法杖上,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着你可爱的小脑袋入睡了。”
布鲁图斯吃惊得半晌后才发出声:“你是女巫?”
“是的,我是女巫,”女巫咧嘴一笑,“boo!”布鲁图斯惊吓得后退一步,险些从台阶上摔下,木门在他的面前重重地闭合。
其他的房门却依次打开。
临街的店铺中,街道的拐角后,公寓楼的阳台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出现在布鲁图斯的视线里。就连角落里那个肮脏的乞丐也爬了起来,从身下的毡片中拔出一把短剑。他们像是一群狩猎的鬣狗,缓缓地缩小包围圈。
“这是埋伏。”布鲁图斯喃喃地道。
“差不多整个罗马的盗贼都在这里了。”烈熊和他的守夜人小队,与布鲁图斯背靠背地站在一起,烈熊从自己的锁甲下卸下一柄短剑,连鞘塞给布鲁图斯:“这是恺撒让我给你的。”
布鲁图斯愣愣地接过:“那你们呢?”
守夜人们从腰间的皮套中拔出短棍。“我们用这个。”
“恺撒早就知道这里有埋伏?”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过这把剑,三天前,他就让我藏在锁甲下,叮嘱我在你需要的时候将剑给你。”
布鲁图斯拔剑出鞘,他认出这是黑虎的兄弟会打造的,特制的短剑,剑刃稍长,剑身的中间,还纹着一行小字:恺撒的第一军团。
“既然恺撒早料到今日,为什么不让你们每个人都藏上一把剑?”布鲁图斯看着一百多号盗贼围了上来,心里有些发凉,“那些盗贼手里大部分都有武器,而你们却用短棍?”
虽说布鲁图斯不是没有经过大阵仗,当初在西郊庄园,带着三十个几乎手无寸铁的奴隶,他和恺撒也抵御了几百暴民的围攻。可是现在对面是上百个凶悍的盗贼,而己方只有十几个人不说,还除了自己都没真正的武器。眼前的情形似乎比那一晚的暴民围攻更恶劣。
那一次他们有恺撒,而这一次,恺撒自己都自身难保。
“恺撒总有他自己的理由。而且,我不觉得就这一百来号盗贼,就值得我用罗马剑。”
烈熊说到这里,将短棍后连接的皮带往手腕上缠了两缠,就大吼一声,举着短棍,冲了上去。
布鲁图斯吃了一惊:“烈熊!回来!我们人少,必须列队......”
布鲁图斯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其他守夜人也冲了上去。
布鲁图斯大声地骂出一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