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罗马历史上,赛车竞技的流行程度,曾经达到某一队输了比赛,半个罗马城都萎靡不振的地步。
恺撒所举办的守日人赛车表演,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每都差点让现场的观众因为各自支持的车队打起来。
“蓝队卑鄙!无耻下流!居然派了妓女上来脱衣服!”
“你们红队不卑鄙?上一次居然让人假冒神圣祭司拦路。要不是你们红队不择手段,我们蓝队能输吗?”
不说看台上,观众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下方的赛道上,四支车队已经各自排除障碍,有惊无险地跑完了一圈。第二圈的障碍也出现了。
原本平整的赛道被挖出了大坑,里面还有积水和泥浆。其实这种路况在罗马的街道上很常见。四支车队也是不慌不忙,训练有素地从车上拆卸下铁板,铺在大坑之上,让马车车轮通过后,又将铁板收回继续前行。当然这一圈的障碍远不止如此。
一声罗马号角的鸣响,竞技场场边的大门突然打开,一队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当先的一位,身穿元老院执政官长袍,身材中等,面容沉静,竟是执政官秦纳。秦纳的身后,跟着十二名手持铮亮仪仗斧的刀斧手。看这全副仪仗的派头,怕是有什么要事发生了。
秦纳这一行人走至赛道上后,就一字排开,拦在了赛道之上。当先的秦纳沉声喝道:“元老院征用竞技场,比赛取消,所有车队返回出发点!”
四支参赛车队吃惊不已,互相询问,拿不准这是恺撒出下的难题,还是真的是秦纳代表元老院征用竞技场。而看台上的观众也惊疑不定地议论纷纷。毕竟有假扮的神圣祭司案例在前,大家会认为眼前这个秦纳是“客串”的,也正常。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演员假扮的吧?”
“我看确实是秦纳啊。”
“确实是,那刀斧手里有一个是我亲戚的儿子。就算秦纳不是真的,那刀斧手绝对是真的。”
“是啊,这恐怕是真的元老院征用竞技场。反正我觉得恺撒没这么大胆敢戏弄元老院。”
“不好说,我觉得戏弄元老院这种事,恺撒做得出来。”
“秦纳可是他的岳父,他就不怕惹恼了岳父,老婆飞了。”
“你都说了秦纳是他的岳父了,如果恺撒要求岳父配合他演这场戏,秦纳能说不吗?我可听说秦纳家的女儿非恺撒不嫁。”
看台上的观众争论不休,赛道上的四支车队队员也是满头大汗。
这场赛事比赛的总时间是计时的,如果超出了恺撒规定的最低标准,不管是赢队还是输队,都要受罚。这可不是罚银币那么简单,还可能会被踢出守日人的队伍。这些人在加入守日人的队伍那一刻起,就签了契约,成为了恺撒的奴隶。一旦被踢出守日人的队伍,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一名白队的队员紧张地道:“冲吧,这肯定是恺撒设下的障碍。秦纳一定是在配合恺撒演戏。”
另一辆车上的蓝队队员道:“你没看到那刀斧手吗?如果真的冒犯了执政官,刀斧手可以就地处决我们,那时就是恺撒也救不了我们。”
“不冲,就要超时了,会被守日人开除的!”
“恺撒说过,守日人救火如同救命,人命关天!就是众神亲临也不能阻拦!上车,和我一起冲!”
红队的队员招呼了一声,扬起马蹄朝赛道尽头的秦纳冲去。
秦纳变色,他身后的刀斧手冲上前来,挡在秦纳面前,大声呵斥:“疯了吗?执政官在此,退后!退后!胆敢冒犯,杀无赦!”
马车上的守日人咬着牙,疯狂地摇晃着手中的铃铛:“让开!让开!恺撒的守日人救火队救火,任何人不得阻拦!”
那一刻,恺撒在守日人心中灌输的信念,超出了世俗的权势,超出了宗教信仰,冲破了一切观念和顾虑,成了高于一切的无上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