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罗马的清晨。
小鸦推开亮敞的恺撒之窗,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秋天的阳光带着让人舒适的暖意,一只黑猫端坐在防火楼梯上,呼噜呼噜地盯着小鸦。
“嗨,早啊,小不点。”小鸦快乐地朝黑猫打了个招呼。
同屋的几个大个子发出一阵含糊的嘟囔,翻了个身,继续着那首此起彼伏的呼噜小夜曲。
小鸦吐了吐舌头,提上凉鞋,悄悄地打开房门,又小心地关上。
然后他像是一只放飞的小鸟,一步几跳地跑下楼梯,冲进了一楼的公共厕所。
一个正要走出的女人被他吓了一跳:“臭小子!”
“这么凶,你会嫁不出去的,米蒂娅!”小鸦朝那女人做了个鬼脸,冲进了厕所,找了一个靠近百叶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来自远处阿尼奥河的河水在下方的污水管道里永远地流淌着,这让公共厕所里没有任何令人厌恶的气味。污水会被排进台伯河里,然后流入大海。
真难相信,就在几个月前,住公寓的罗马市民必须一大早就涌向城里的公共厕所,或者等到晚上,将便壶倾倒在大街上。下雨天,罗马的街道不用垫脚石就无法行走,公寓楼建立在垃圾和碎石上,将地基一年年抬高。
而如今的罗马,雨后清新的空气和光亮的道路,简直就像是活在梦里。
小鸦用木勺舀了面前流动的水槽里的水,清洗了自己,又在厕所出口处的水龙头那里,用皂碱仔细地洗了手。这也是恺撒新颁布的市民法中的一项革新。过去用带木棍的公用海绵擦洗真是太恶心了。恺撒说那会引发大规模的传染病。
愿众神保佑恺撒。
小鸦一身轻松地跑出公寓楼,朝火灾保险公司的办事处跑去。他谨记着恺撒颁布的交通法。行人必须行走在人行道上。如果要横穿道路,则必须走专用的过街专道,那里的铺路石被刷成醒目的亮蓝色,小鸦喜欢踩着那些色彩鲜亮的石头穿过街道。
远远就看到那座漂亮的亮蓝色建筑,小鸦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喘了口气。一辆马车静悄悄地从他的旁边驶过,在火灾保险公司大门前停了下来。
小鸦好奇地睁大了眼睛。那不是恺撒的马车,因为驾车人小鸦不认识。也不是议员们的那些装饰豪华的座驾。那车子小巧紧凑,但是明显轮子是改进过的,因为它经过小鸦时,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小鸦看到一个穿着酒红色女袍的年轻女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亮蓝色建筑,然后她回身,从马车上取下来一个扁平的大盒子。
门口的站岗的守日人走上前来询问。女子含笑答了。守日人点点头,让她进去了。
小鸦连忙跑了上去。
“姐姐姐姐,盒子这么重,我帮你拿。”
“你是谁?”女子惊讶地问。
“我是小鸦,我是恺撒的信差。姐姐,你是谁?”
“信差?好厉害。我叫露西娅,我是恺撒庄园的女奴。”
原来是恺撒的女奴。小鸦笑得更亲切了:“我来领你去见恺撒。现在恺撒应该在和黑虎他们开会,我们可能要在门外等一等。”
“没关系。”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帮你拿吗?这盒子看上去很重啊。”
“不用,谢谢你小鸦。这盒子也不重。”露西娅语气轻快地跟着小鸦上到了二楼,来到了走廊上。
这里的走廊是一条四四方方的环形。走廊的一侧是看上去无休无止的房间,另一侧,则是一扇扇大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天井中,正在进行训练的守日人,还有对面的走廊。
小鸦指了指一扇闭合的房门:“这就是恺撒的房间,不过会议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这样啊。”露西娅捧着盒子赞叹地东张西望,“这里的窗户好漂亮。”
“咦,姐姐,你说你是从恺撒的庄园来的,怎么恺撒的庄园里,竟然没有装恺撒之窗吗?”
“嗯......大概以后会装吧。”露西娅笑了笑,“我听说恺撒非常忙,连回家试礼服的时间都没有。”
“礼服?什么礼服?”
“结婚的礼服啊。”
“结婚?”小鸦差点跳了起来,惊喜地问,“恺撒要结婚了吗?和谁家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