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冲上甲板时,战斗已经成了混战。
他举着罗马剑站在舱口四望,一时有些茫然。
这不是他从斯巴达克斯那里学到的盾剑战,也不是墨家大师曾经指点过他的决斗战法。
所有的人都混战在一起,各式各样的武器,深浅不一的肤色,看上去都差不多的服装。他甚至都分辨不出哪一个是自己人。
这时,他看到了赛图特斯,那位四十多岁的行省总督,正被一个强壮的海盗逼到船舷的边缘。他的护卫自顾不暇,或者根本没有看到,一时情形有些危急。
天狼举起剑冲了过去。
剑刃突入其来地砍入海盗的后背,鲜血溅了出来。天狼的手微微一颤,他发现无论已经战斗了多少次,他始终无法习惯杀人的感觉。剑锋狠狠地向下一划,深及腰肾,天狼退后一步,这样的伤势足以结束一个壮汉的战斗力,他冷冷地等着那海盗自己倒下。然而那海盗却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神情狰狞地嘶吼着朝他扑了过来。
天狼微微吃惊,这家伙竟然如此强壮?又一柄刀从侧面砍来,天狼连忙撤步闪躲,后腰却重重地撞上船舷,海盗沉重的身体扑在他的身上,天狼觉得自己像是被巨大的沙袋击中,闷哼一声,一时后腰险些断了去。这时一股鲜血突然从海盗的脖中喷涌而出,像是开了闸的热水在天狼的皮肤上流淌。
天狼吸了口气,用力推开海盗的尸体。他看到喘着粗气的赛图特斯,他拎着滴血的剑,向他伸出手:“你没事吧?”
天狼伸手握住了赛图特斯的手,借力起身,轻哼:“刚才算是两清。”他解了赛图特斯的围,赛图特斯反过来帮了他一把,所以是两清。
赛图特斯低笑了一声:“好,两清。”
“盖乌斯!”烈熊砍翻了一个拦路的海盗,冲到天狼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摇晃,“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天狼手疾眼快地踹翻一个偷袭的海盗,烈熊反手补了一刀。
“你就待在我身后,不要乱跑。”烈熊将天狼推到角落,然后自己持刀站在他的身前。
赛图特斯跟了过来,站在天狼的身边,打量着战局:“你的护卫不错,比我的强。”
天狼的目光从几米之外的海盗船上收回,心不在焉地看了眼面前的战局。
甲板上,现在有将近四十个人在混战。赛图特斯的护卫天狼认不出来,不过鼹鼠却是显眼得很。守夜人的头发都是极短的板寸,而鼹鼠的战斗风格也是狠辣无比,盗贼的奸诈狡猾加上角斗士的残酷训练,让鼹鼠像一个精通杀人的杀人机器。这么一小会儿,死在他手上的海盗就不下三个,而围攻他的海盗也有些发怯,被他呼喝连连地逼着不断后退。
船尾,
船长,大副,和他的四五个水手组成一个小队,同一伙海盗混战在一起。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已经带了伤,不过看上去还支持得下去。
商船甲板的中央有一个大洞,一根折断的桅杆斜插在主甲板上。那不是太阳鸟号的桅杆,它应该属于之前某个被海岩撞碎的倒霉海盗船。正是由于这些碎片的撞击,让太阳鸟号的右舷出现了破损。天狼探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沉,他觉得太阳鸟号的吃水线距离桨孔又近了一些。
这时,船体开始摇摆,天狼抓住船帮探出头去。发现海盗船两侧的桨片竟然又开始齐齐划动。之前钉入太阳鸟号船帮的勾弩,其后的绳索被猛地拉直,太阳鸟号开始破水移动。
“它要干什么?”天狼吃惊地看向海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