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唐贼没有向西跑,也就没有借道熊津江,逃出百济的意图,他们向东,是想逃往新罗方向,这与我之前的判断一样。
这些人来,可能就是受新罗邀请,为他们刺探我百济的虚实,所以事发后,只有向新罗方向逃走这一条路。
阶伯如今就守在百济与新罗边境,我已经去信给他,到时他拦住去路,我们则在后方追堵,这些唐贼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达率,还有一件事……”
郑冬信黝黑的脸上,闪过犹豫之色:“昨晚那些倭人也死伤不少,还有他们的异人,这事我们要怎么跟南台主交代?”
“何需交代。”
黑齿常之站起身,整了整衣甲,状甚威严道:“我们是军人,只用立军功,向王上负责便是。
至于南台主,我与他又不是从属关系,最多在朝中参我一本。
只要此次抓到唐人,便可功过相抵,不必多虑。”
黑齿常之对道琛和鬼室福信所说借倭国之力,一向是抱有怀疑的。
他认为倭人不可信。
这些倭人现在如此好说话,可一但在半岛扎了根,后面会如何,谁能知晓?
倭人畏威而不怀德,真的站稳脚跟,或许就会向百济拔刀相向了。
这些人,只能借用,而不可信任。
“这便是战争。”
安文生拍了拍苏大为的肩膀,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过沉重。”
苏大为微微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这些人都是在长安经我一手选拔,如今却不能带他们回长安,我心中有愧。”
“替他们多杀几个仇人吧。”
安文生不知说什么安慰,只能再拍了拍苏大为的肩膀:“我想去审一下苩春彦。”
苏大为精神微微一振:“我和你同去。”
安文生摆手道:“呃,我有些问题想单独问她。”
苏大为愣了一下:“神神秘秘的,那你自己去问吧,记住别被美色所迷。”
安文生冲他翻了记白眼,径自向被困在大石上的苩春彦走去。
苏大为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文生他,真是个情种啊。”
当年本来只是想让他施展美男计,从昔秀芳那里套些话,谁知安文生居然动了真情。
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昔秀芳的死念念不忘。
算了,感情毕竟是很私人的事,他不愿人知道,苏大为也不去打听。
“阿兄,什么是情种?”
聂苏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冲苏大为好奇的问。
“情种就是,咳咳……”
苏大为轻咳几声:“小孩子不要问这种问题。”
“哪种问题?”
聂苏有些迷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喃喃道:“哪里小了?人家明明已经长大了。”
一抬头,见苏大为向常平走去,聂苏忙追上去:“阿兄,你做什么去?”
“有些话,想问问常平。”
他想问的,自然是关于黑齿常之的事。
原本想借黑齿常平去认识常之,岂料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两人已经莫名结下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