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为笑道:“你开玩笑吧,李主簿是英国公?”
安文生真的被苏大为打败了,没好气道:“是英国公次子。”
苏大为,这才恍然大悟。
“他怎么会在大理寺做主簿?”
“尉迟宝琳还在卫尉寺做校尉呢,他凭什么就不能做大理寺的主簿?”
“你认识他?”
“不熟!”
安文生道:“李思文比我大,所以也没什么交集。
我只是回长安后,听人谈起过。你也知道,大家的长辈毕竟同朝为臣,所以子弟之间大都也会有一些联系。李思文算起来,和房遗爱差不多是一辈人,和我不认识。”
“那你不是还和县君认识。”
“那是世交。”
“啥?”
“他爹裴仁基活着的时候,曾在凉州为官,和我爹认识。”
“怪不得!”
苏大为再次露出恍然之色。
不过,他旋即道:“你们是勋贵子弟,消息灵通。
我又不曾与你们那个圈子接触,怎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要不,你回头和我说说?
对了,大理寺中,还有谁需要留意。”
“也没什么吧。”
安文生想了想,道:“大理寺卿和少卿,你没资格接触,估计就算见到了,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你这次过去,估计就是在李思文手下听候差遣,只要不得罪他,就没有什么问题。对了,这案子到底是谁在负责?反正只要不是侯善业,就没甚大碍。”
“哈,还真被你说中了,就是侯善业。”
“还真是他?”
“嗯!”
“这个人,风评不好,喜欢抢占功劳。
不过也没什么,你在李思文手下做事,只要和他搞好关系,侯善业估摸着也为难不得你。”
想想,似乎在理。
侯善业是大理寺正,李思文是主簿。
表面上看,李思文是侯善业的手下,可侯善业又怎敢去招惹李思文?
毕竟,李思文的老子是李勣,尚书仆射,同门下平章事,开府仪同三司,又真是侯善业赶去招惹。
“安帅,敬你一回,多谢了。”
安文生微微一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端起酒,抿了一口气。
这家伙喝酒的时候,极有仪表,处处透着一股子非凡气质。
苏大为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装逼犯,默默看着他继续云淡风轻……
柳娘子又做了几个菜端来,然后就回屋去了。
苏大为和安文生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大约快到子时的时候,安文生起身告辞要走。
苏大为当然要热情挽留,但却被他拒绝。
“我还是回家去,不太习惯在别人家留宿。”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
“我家,就在北里武威曲,离这里不远啊。”
“你家也在辅兴坊?”
“对,就是我家。
我爹当初在这边买了房子,比你家这房子小一些。
不过我平时都住在我爹那边。今天这么晚了,就只好睡在这边喽。”
有房人,不要脸,显摆,炫耀,土豪!
苏大为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因为听安文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家在长安似乎还有别的房产。
“改天,我请你来我家吃酒,走了!”
安文生说完,挥手和苏大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