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莠每家都有独门的技艺,是他们赖以赚钱的法门。
现在有人要挤进来,在他们眼中,不吝于抢钱。
“方才吾细细看了,大军起码千人,不可力敌也。”
韩浚语气悲观。
此公曾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地位不凡。但如今赋闲在家,眼看着乡里迭遭祸乱,只能茫然无措。
“不若速速去信朝廷,言明此间状况,请朝廷发兵平叛,我等方能安定。”
韩浚的七叔韩卿扬提出建议。
毕自寅却哼道“如今朝廷哪有兵马可派否则焉能令东江叛逆跋扈至今”
众人黯然,唏嘘怨叹。
王孟震见此,知晓是拿不出办法了。
“咱们还是先行下山,速速收拢家业,再图后续吧。”
众人这才想起,家宅还撂在那里呢。再不抓紧拾掇,恐怕都要被没收了。
眼见着大家一哄而散,王孟震更加失望。
人心如此,只怕这淄川啊是保不住了。
当日下午,王孟震带着家人回到三台庄府邸。
放眼看去,本来好好的家园早已毁于一旦,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野草弥漫之处,甚至还有死去的尸体若隐若现。
王家上下哭作一团,一起动手收拾,足足忙活了三天,才将宅院清理干净。
凑了凑,捡了几间干净的屋子住了。
就在王孟震准备寻其他人商议一下,该如何应对新政府时,却有亲戚上门。
“小婿听闻淄川克复,心忧泰山大人安危,星夜赶来。今见泰山大人安然无恙,内子也好安心了。”
来人是王孟震的女婿张联星,前兵部尚书张晓的三子。
与张联星同来的人是翟凤翀的侄子翟元佐。
翟元佐亦是张晓的女婿。
翟凤翀的二女儿嫁给了王孟震的三子王福生,翟凤翀的侄女嫁给了王孟震的侄子王期生。
另一个侄女则嫁给了张晓的五子张联房。
王、翟、张三家乃是转着圈的姻亲。
看到女婿前来,得知女儿安好,王孟震同样欢心。
“听说益都被破,连衡藩都满门俱灭,老夫本以为你们在劫难逃。如此乱世,当真是人如草芥,命运多蹇啊。”
张联星前来,是带着使命的。
“泰山大人,如今益都被那劳什子行政委员会窃据,欲行新政。家严拿不定主意,特让小婿来求教于您。”
王孟震吓了一跳。
“连益都也被他们占了”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
淄川这等县城都没有被放过,更何况青州府治所在。
“令尊何意”
王孟震决定听听张晓的想法。
毕竟张晓曾为兵部尚书,朝廷重臣。他的见识肯定更胜一筹,或许有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
孰料张联星尚未开口,翟元佐却有话说。
“以小侄观之,这行政委员会所图者大,诸般做法亦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这话一出来,王孟震的神情陡变。
这是翟元佐的想法吗
显然不是。
这等要事,岂容他一个小辈随意置喙
他既然说了,那么就代表了某些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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