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连续一个月奔波劳顿,虽然一直保持着极为紧张的情绪,但李善的生活作息基本没有发生变化。
天才蒙蒙亮,李善已然起床,就着冷水洗了把脸,被冻得脸都僵住了。
对门的周氏默不作声的捧了盆热水过来,李善笑着想打声招呼……但又不知道用什么称呼。
十八九岁的年纪,如花似玉,身段婀娜,偏偏是苏定方的义母……自己总不能跟着叫声伯母吧?
“多谢周娘子。”
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称呼让周氏一怔,随即脸一红,脚步匆匆的离去……这个称呼向来是对未出阁的女子使用的。
李善对这些不太懂,他只记得有人如此称呼母亲朱氏……全然没想到母亲的特殊身份。
一个是被丈夫抛弃,一个是丈夫已然身死……这能一样吗?
按规矩,李善应该称呼一声“周夫人”。
洗脸刷牙吃了早饭,李善正要出门去看看情况,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墩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这是凌敬的长孙,小名六昊。
“六昊,你爷爷起来了没?”李善笑着抱起来,“啧啧,又重了啊。”
小胖墩儿嘻嘻笑着,奶声奶气的说:“爷爷叫你呢,姐姐不肯来……”
说的乱七八糟,但李善一听就懂了,凌敬的孙女六女害羞呢,男女八岁不同席……但她都被李善……也不算看光,最多只看了关键部位。
不过,李善也发现了,一路南下……他和孩童们相处的好,六女不太凑上去,但老是站在一旁用眼神唰唰唰。
抱着六昊出门转了个弯就是凌敬的屋子,刚和凌敬打了声招呼,李善视线一扫,正在喝粥的六女果然又拿眼神唰他。
李善打了个寒颤,凌敬这老头最终决定去长安,不会是想打歪主意吧?
这个才八岁,怕是要直接吃花生米的节奏……
“大郎,刘黑闼攻城了!”
外间传来朱八的嚷嚷声,正准备出门的李善和凌敬都是一怔,刘黑闼前日才抵达魏洲向,昨日打制器械,今日就要攻城,如此迫不及待吗?
一路急行到城墙附近,攻城战已经正式开始,李善和凌敬等了好一会儿,告一段落后才找了个机会上了城墙。
高声指挥麾下将校的田留安转头看了眼,摇头道:“无甚威胁,或许是试探一二。”
“未必。”李善探头看了眼城墙外地上的敌军尸体,“欲谷设那厮恨我入骨……”
身穿铠甲的薛忠就站在一旁,“有道理,刘黑闼不过是突厥人养的狗而已,若是欲谷设相逼,刘黑闼也只能勉力攻城。”
远处如潮水退去的敌军像蚂蚁群一般密密麻麻,随着鼓声,几十辆撞城车被推出,步卒抬着云梯又开始蠢蠢欲动。
凌敬嗤笑道:“两军对垒,攻城最下,耗时最久,准备的器械也最多……只一日打制器械就起兵攻城,太过仓促。”
“即使突厥人逼刘黑闼举重兵狂攻不止,也难以破城。”
田留安点头微笑,“刘黑闼岂不闻,欲速则不达!”
接下来就是常规守城模式了,李善饶有兴致的想看个仔细,却被郭朴、范老三拉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