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祥表现得挺爽快,生意虽然没成,但喝酒很痛快。两人喝了一个来时辰,陈文祥晕晕乎乎地告辞离去。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出了客栈,向远处走去。
贾瑞叫来王三,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王三就悄悄地跟在陈文祥后面。
这边陈文祥刚走,胡杏山就敲门进来了。
胡杏山住在贾瑞的对面,前几年曾经参加科考,但是没有考上,今年重新下了科场。
他的父亲是个茶商,家里也有不少茶园,颇有资财。
他本来不愿意走仕途之路,但他父亲逼着他走这条路。
胡杏山性格豪爽,跟贾瑞一见如故,没事儿就愿意找贾瑞闲聊。
“胡兄,用过饭了么,要不要一起吃酒?”
“已经吃过了,找你喝点茶,自己家的茶,稳妥的很。”
胡杏山就拿出一包茶叶,叫伙计送来了水,自己动手泡起了茶,
“陈文祥找你了?”
胡杏山随便问道。
“是啊,一起吃酒,刚刚离去。胡兄认识他?”
“认识,自然认识。应天府科场有几个人不认识陈文祥的。考了十八次,连主考官都没有他熟悉贡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说大话呢。”
“没说大话,便是他的那些生意都是真的。上次科考他就曾经找过我,我不屑于那种鸡鸣狗盗之举,拒绝了他。后来果然就落榜了。”
“或许是时运不济吧,今年运气就好转了。”
“时运不济?哪里来的什么时运,都是**。”
“胡兄这话似乎有所指啊。”
“有些感慨而已。看着陈文祥上蹿下跳的,就想起了我的一位好友。他幼年丧父,母亲守着几亩薄田,苦苦支撑,让他读书。”
“他也是个天才,读起书来一目十行,过目成诵,文思汹涌,文才斐然。上回跟我一起下科场,唉。”
“怎么了?没中?”
“若是真的没中,倒也没什么,认命就好,不过熬两年再考。没曾想他一时想不开,竟然投江而死。”
“这又是何必,难道有什么冤屈?”
“冤屈大了,他的试卷,被人割卷,成全了别人,那人中了第五名。如今这科场,不说也罢。”
难怪他说陈文祥那些生意是真的,看来陈文祥真的能跟别人作弊成功,帮人中举。只是他们的成功,是以牺牲他人为代价的。
“水至清则无鱼,科场上有些弊端,也不足为奇。”
“所以我来劝劝天祥,若是那陈文祥找你,答应他便是。他是真有些本事,不会骗人。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多年了,他的信誉不错,颇有口碑。”
唉,舞弊都能创造出品牌了。
“天祥不要误会,我不是他的说客。不瞒你说,这一回我也学乖了,跟他做了生意。你若是想中举,不妨就照他说的办。”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想做好人,就要吃亏。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浊我独清,注定难容于世。”
“谢谢胡兄提点,此事我自有主意。”
“那就好,不说此事了。科考之后,天祥可愿意到船厂一行?我家就在船厂三里之处,正好到我家盘桓几日。”
“船厂?那是何处?”